輕魂的身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讓輕魂渾身不自在,而在他從軟塌上站起來的時候,輕魂更不*頭皮一麻。
他是一個修羅,輕魂很清楚,縱然他俊美無雙,潘安難敵,這也不能掩飾他殘忍的性子。輕魂已經不怕懲罰,十年間的各種皮肉之苦早已經讓她覺得麻木,她更不奢望閉上眼睛就會讓痛苦過去,她會睜著眼睛,看清楚這個男人的表情……
那美麗的男子走到了輕魂的麵前,伸手一拉,便把輕魂從坐墊上扯了起來,摟進了懷中。
男子的身上散發著一種香氣,那不是花香,也不是薰香,這樣的味道很特別,似乎比水還純,比酒還濃。
男子的手挽著輕魂的纖腰,是的,她的腰很纖細,也很軟,和著男子的手臂,輕輕地往後保持著距離,讓人有一種錯覺,仿佛她的腰柔弱無骨。
“難道我沒有教過你,做錯了事情就要道歉嗎?輕魂。”
男子唇邊的笑意濃了,輕魂很少如此靠近他,所以在她清楚地看見他的笑容的時候也不由得愣住了。
紅色,他的笑容透露出一種“紅”的感覺,仿佛千枝萬樹的緋豔,絕於紅塵的繁華,都難及那人剛才清淺悠遠的一笑。他的笑,足以令梅花失盡孤冷,令芙蓉褪下了清香,令菊挫了高潔與冷傲。
輕魂不想妥協,可是這十年來她深深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所以她連忙低下了眼睫:“我錯了……”
輕魂從小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她低低的姿態更為柔弱可人,她有一雙漂亮的杏目以及長長並且濃密的眼睫,她看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媚眼如絲的感覺。
他很久以前就曾經說過,她天生就是煙行媚世的女子,那個時候的輕魂不知道這到底是褒還是貶,不過她卻明白,美麗是一個女人最致命的武器,也是最致命的弱點。
“輕魂,認錯的方法錯了。”男子低下頭來,畢竟十六歲的輕魂還不及他的肩,所以他隻有低下他尊貴的頭,才可以更靠近輕魂,“你要和所有的人一樣,叫我——王。”
“我不會的!”輕魂的妥協從來都有限度,從小她就是如此倔強,因此她被鞭打的次數或許是那處宅子裏最多的一個。
美麗的男子並沒有生氣,他摟著輕魂的右手以指尖在輕魂的纖腰上*,每一次都是恰到好處的到達某個地方然後便會返回,這一切都使得他懷裏的輕魂在輕輕地顫唞,這一切讓他很滿意,他覺得輕魂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倔強,她也害怕。
男子依然在笑,依然笑得如花如葉,美豔不可方物:“那麼好吧……輕魂,你就叫我的名字吧。你叫我……蔓華。”
正文 第五章:魔掌(續)
第五章:魔掌(續)
蔓華,這是一個無比特別的名字,而輕魂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美麗的男子的名字。
蔓華放開了輕魂,他俯身拿起了那把古琴珠沙,然後隨手接上了斷掉的琴弦:“你弄壞了我的愛琴,自然應該受到懲罰……”
輕魂一言不發的看著蔓華接弦的動作,她知道自己總是難逃被懲罰的命運,不過她已經麻木,鞭打、針刺、困水牢還是其它,她都不怕,此時此刻她甚至想對著蔓華大笑——來吧,盡管來懲罰我吧,我絕對不會開口求饒的!
今夜的蔓華心情似乎很好,他給古琴珠沙接好了琴弦以後,輕輕一鬆手,古琴珠沙在從他手中滑落到地麵的瞬間化為了一條赤紅的小蛇,然後迅速的盤在蔓華的左腕之上。
這當然不是第一次看見的奇妙情景,雖然輕魂默默地吃了一驚,不過回心一想,這大概是一種掩眼的法門,難道說今夜蔓華想要對她的懲罰是嚇死她?
蔓華拉著輕魂的手走出了房間,然後出了船艙,站在甲板之上。
正是元宵,秦淮河的河亭上掛著各式彩燈,飛簷朱蘭,掩映著琉璃燈火。一到了入夜的時候,兩岸的河房裏燈火輝煌,倒映到秦淮河裏,光怪陸離。
畫舫還依舊的緩緩行於水上,輕魂覺得那和著涼氣的夜風吹在了臉上,卻讓人有一種醉生夢死的感覺,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虛幻景物,南柯一夢。
“輕魂。”
蔓華突然轉過身來看著輕魂,他的白衣隨風翻飛,比女子還要美麗的臉上永遠是那閑雅、慵懶的神情,以及那一雙墨色眼眸永遠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
被這柔灩眸光掠過,輕魂覺得自己的心顫唞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冷靜了下來,她明白,蔓華的美麗容貌舉世無雙,可惜這副皮囊之下是早已經腐敗透頂的骨,裏麵盡藏著各種狠毒與殘忍的點子。
他的心或許會比石頭還硬,又或者,他本無心。
“今夜你伴我一起出遊吧。”
蔓華的話讓輕魂吃了一驚,她想不到蔓華的真正目的,如果要折磨她,羞辱她的話,其實有更多更直接以及有效的方法,再說,輕魂並不認為“出遊”會是一種折磨人的方法,至少要被囚*好上太多了。
蔓華沒有做解釋,他低掩的眉睫微微一挑,幽幽的眸光如雪,越過輕魂,落於虛無縹緲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