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些年來的情誼,他以為他是誰?
那些侍衛已經聞聲趕到了,可是他們往日也得聽李公公的調動,所以現在眼看李公公正在求情,也不敢上前抓拿那個小太監。這一切看在焫隆的眼裏都成了侮辱!
沒有人把他當成皇帝,又或者他從來都不是皇帝,除了輕魂偎依在他懷裏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皇帝,那麼別的時候沒有人會聽從他!
焫隆把心一橫,決定在眾人麵前殺雞儆猴,他也顧不上自己還穿著單衣,白色的單衣上以銀色的絲線繡著飛龍子在天的圖案,隻可惜他沒有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衣領闖開了,露出了他的胸膛,下墜的衣領壓皺著那飛龍在天的圖案,這麼看上去那不是龍,簡直就如爬蟲一般。
焫隆大步上前從一個侍衛的腰間抽出了那把刀,然後二話不說就把那把刀刺進了小太監的身體,那把刀是透胸而過的,那小太監他跟就來不及反應什麼,而這一幕也正好落在那裹著自己的外袍走出來的輕魂的眼中。
看著那個小太監被一把刀透胸而過,頓時死絕,輕魂的腦海裏浮現出那天燕歸來為了救她,不惜為她擋下了楚陽刺出的匕首,甚至為了不讓匕首透胸而過傷害到他麵前的輕魂,還用自己的佩劍劍柄死死的抵住那已經透胸的匕首首刃……
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都是第一次親眼看見焫隆動手殺人,這位皇帝陛下出刀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連動作都那麼流暢,仿佛他曾經反複練習過很多次,又或者他曾經這樣殺死過很多人,不管武器多麼鋒利,要穿透一個人的身體,那要多堅定的意誌,多大的力度?甚至把刀拔出來的時候,焫隆的神情冷靜得讓人心寒。
焫隆殺死了那個小太監似乎還不解恨,他提著刀就要往一旁的李公公身上砍去。
李公公是看著焫隆長大的,他清楚焫隆的本性並不殘暴,甚至小的時候他還很喜歡照顧一些花花草草,所以這樣的孩子……再殘暴也不可能殺死照顧自己的人!所以李公公壓根就沒有想過,如果他為那個小太監求情,焫隆會連他也殺掉!
焫隆始終是皇帝,就算他要殺死管事太監,侍衛們也不敢多言,更別提上前阻止焫隆,畢竟此時此刻的焫隆神情冷漠,就是一個嗜血成性的修羅一般。
“不要!”撲出來拉住焫隆的人是輕魂,是的,她承認自己對李公公也是懷恨在心,可是她不能讓焫隆在這裏殺死李公公,而且她知道,或許此時此刻也隻有她一個人可以出來阻止焫隆了,因為她不是他的奴役,也不是他的妃嬪。
輕魂拉住了焫隆握刀的右手,然而焫隆卻狠狠的甩開輕魂,甚至在甩開輕魂的瞬間,他手中的長刀還割傷了輕魂的手臂,當然,如果焫隆的手再抬高幾分的話,割到的可能是輕魂的脖子,那麼輕魂也就不是被甩出去而已了。
輕魂的血飛濺了出來,濺上了焫隆的衣服,焫隆的臉,然後滑至唇旁。
那幾乎是一個本能的動作,焫隆伸出舌頭去舔唇邊的血,那血溫熱、香甜,隻要嚐過一次,那麼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甚至下一輩子也為了這血而神魂顛倒。
突然,焫隆的雙目一亮,他回過神來看著自己腳邊的小太監屍體和嚇得臉色蒼白的李公公,還有一旁那些個個都愣著的侍衛,以及……血已經染紅了她的紗裙的輕魂。
輕魂喜歡紅色,所以常常穿著紅色的輕紗羅裳,隻是現在她手臂上的傷口流出的鮮血已經把她的衣裙染紅的刺目了。
“輕魂!”焫隆一把丟掉了手中的刀,上前把輕魂抱起,輕魂的手臂不僅受傷了,就連她似乎也因為撞到了牆壁上而暈倒了過去,焫隆也顧不得太多,他手忙腳亂的把輕魂抱回房間,同時也大聲喊道:“傳禦醫、傳禦醫!”
“還不快去傳禦醫?”死裏逃生的李公公連忙從地上起來,雖然他還是驚魂未定,可是他還是趕緊指揮著那些侍衛去找隨大隊出宮的禦醫,而且他清楚輕魂現在絕對不能死,先不說輕魂剛才救了他,僅僅是焫隆失控,然而輕魂能把失控的焫隆喚醒這一點就足夠要留下輕魂的性命了。
縱然情況大變,那些侍衛也不敢違抗李公公的命令,連忙轉身傳禦醫去了,剩下的幾個人便在李公公的命令至下找棺材鋪去為這可憐的小太監辦理身後事。
在任何屍體都抬走以後,李公公站在滿地血跡的原地深深歎了一口氣,然後他無意間看見地麵上有一塊布料,看起來就像是從衣角上撕下來的,可是剛才他下跪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這布料,然而也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衣角撕下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真身(上)
那兩個小兵雖然被老和尚去散了蠱術,可是也因為受驚過度而瘋掉了,這件事情是怎麼也瞞不住人的,然而當地的官府為了配合皇帝的意旨,也不敢多派人手了,於是便由燕歸來一個人押送那人見人怕的妖女。
已經不需要馬車了,因為燕歸來壓根就不會趕馬車,他與夏蓮共乘一匹馬,他需要把夏蓮送回長安去,按照靈緋的意思是,她要求燕歸來解這個機會以及自己出色的力量和帶刀侍衛的身份接近皇帝,在取其信任以後逐步掌握到一定的權勢,然後再殺了皇帝,把安晴送上皇位,這就算是靈緋為她的好姐妹彥皇後最後做的一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