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跟隨他來的人都站在殿階之下,遠遠看去他們仿佛並沒有察覺到他已經上了殿階,反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詭異,或許這就是那神秘的國師大人的法術。
焫隆緊握著手中的劍,他並不害怕鬼神,因為他是天子,可是他害怕人,因為人人都想當天子。
焫隆一步步地走到了相國寺的大門前,這裏並沒有太多的特別之處,隻不過雖然說著相國寺伴隨著國師職位的冊封至今已經三百多年,可是這些年來朝廷從來沒有撥款修補這相國寺,可是這相國寺三百多年以來卻從不曾有半點的破敗之相,而且這相國寺大門正對著皇宮,站在殿階之上便可以看見以皇宮為中心的長安城。
麵前的大門突然打開了,迎麵而來一陣風吹得發絲飛舞,焫隆用左手壓下了束髻上垂下的發絲,他微微皺眉,因為那迎麵而來的風中含著一絲古怪的甜香,並且帶著點點的水氣,就像是……女眷沐浴淨身的時候的味道。
焫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然後在他進去的時候,背後的大門緩緩關上了,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因為這裏是相國寺,對方絕對沒有理由害他,更何況他六歲那一年如果沒有這位神秘的國師給他送去了那件繡有北鬥七星圖案的長袍,那麼他也不能在父皇的麵前得到了那一瞬間的重視,也不會最終成為皇帝。
“朕乃當朝天子,不知道國師大人是否能出來相見?”焫隆站穩了腳步,環視了一眼漆黑一片宮室,焫隆才朗聲說道。
寂靜的宮室之中沒有人回應,可是隱隱水著空氣的流動帶動著某一些水的聲響,就像是宮室之中有水池或者是有人在沐浴一般。
曖昧的氣息……
焫隆皺眉,這裏可是相國寺,而不是一般的皇宮宮室,怎麼可能有那樣情、色的東西?
握緊了手中的劍,焫隆繼續向前走,室內的光線昏暗,直到他的頭碰到了垂簾,他才發現自己的麵前有輕紗門簾,使得他嚇了一跳,甚至還往後推了兩步。
“嘻嘻……”
一陣輕笑聲打破了室內的寂靜,然後便是水花的聲音,緊接著焫隆麵前的走廊盡頭仿佛隱隱傳來了點點的亮光,他定睛一看,便看見一隻潔白的手提著一盞燭台,蠟燭是白色的,可是燭火卻是詭異的青藍色!
焫隆拔出了手中劍直指著來人:“見到朕也不懂迎駕嗎?”
“皇上來的也真不是時候,我正在沐浴呢……”
那青藍色的燭火頓時擴展變大,整一個走廊也變得宛如白晝,然而焫隆也看清楚來人。
烏黑的發絲還沾染著水珠緊貼在那張精致的臉蛋上,比一般男子要纖細一點的身體被寬大的翠綠色長袍包裹,然而腰間則是一條赤紅色的繩子軟軟的垂著,平添了幾分陰柔,然而他更是赤著雙足,站在原地,然而原來握在手中的燭台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是那個畫師?”焫隆猶豫了一下,雖然麵前的人很像,可是麵前的人似乎過於柔媚,並不是以前所見的那般冷酷,所以一時之間焫隆也不敢肯定。
“畫師?”來人先是一愣,然後又笑了起來,“我從來不做那麼沒有意義的事情呢,皇上。我隻做有意義的事情,比如說當年皇上的六歲生辰,我特意為皇上送去了一件繡有北鬥七星圖案的袍子。”
“你是國師?!”焫隆吃了一驚,雖然國師一直神秘,可是段唯智也曾經向他描述過國師的模樣,那是一個中年的道士,容貌一股正氣,道風仙骨,雖然不是學道的,可是卻宛如一道宗師,所以在呢麼可能是這個模樣?
如果說是妖孽……如此模樣更不是妖孽嗎?作為男人竟有如此美貌,甚至還有幾分陰柔嫵媚!
那美麗的男子用一手撫上自己的臉,撥開了額前劉海:“平日我並不會以真麵目示人的,所以不管外麵的人說什麼都不能為準。不過皇上你今天突然到訪,並且還要在我沐浴更衣的時候,我並不喜歡在這樣的時候假裝成老頭子的模樣,所以真是讓皇上見笑了。”
既然對方已經挑明了身份,焫隆也不再在意,於是便把劍收回了劍鞘之中:“原來如此,看來國師你也不是常人。”
“皇上稱我為水如鏡便可。”
“水如鏡?”焫隆走上前去,看著麵前僅僅到自己眼睛處的男子,他的容貌很美,可是卻很像那傲慢的畫師,唯一不同的是那個畫師是害他的,然而麵前的這個人是幫助他的!
“這名字很特別吧,其實我很討厭這個名字,雖然這名字很好聽。”水如鏡微笑著轉過身去,往內室走去,“皇上隨我來吧,今天皇上深夜來訪必定有要事,既然皇上大斷了我沐浴的雅興,那麼我也隻可以舍命陪君子,與皇上秉燭夜談了。”
前進的腳步略微遲疑,焫隆有些猶豫的說道:“朕今天似乎操之過急了,辰時還需要早朝呢,所以朕並沒有足夠的時間與國師你秉燭夜談。”
水如鏡也停下了腳步,不過他並沒有回過頭來,反而是輕輕俯身,他的麵前便出現了一張鋪著白色毛毯的臥椅,而他便側身躺了下去,然而他更沒有絲毫的興趣讓焫隆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