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對她說Leo是個什麼樣的人,每個人都要去經曆了才會明白,否則別人說再多也是枉然。

十二月,在父親去世兩個月以後,青墨從家裏總出來,一下子抬手遮住眼睛,好久沒有見光有些不適應了。她想她隻是有些累了,很久就會好起來,太陽每天東升西落,日子一定會好起來,和原來一樣。

司母倒是比青墨更快恢複,她買菜回來看見青墨站在庭院裏望著街景發呆,“青墨,進屋吧,外麵風大。”

“風這麼大,爸爸在公園下象棋會不會感冒啊?”青墨自言自語的說,“我還是那件大衣給他吧,”青墨立馬轉身,一會兒又朝司母笑,“媽,你先做飯,我去叫爸爸回家。”

一轉身,司母眼淚掉下來,她大步上前拉住青墨的手臂,“進屋吧。”青墨走進屋,猛地停在那兒,低著頭,雙手揣在衣兜裏,兩眼望著腳尖。“媽,”她顫唞著喊了一聲。

“要是我不逼他,他就不會去美國,不去美國就不會發生意外了,是我不對。”青墨蹲下來,拽著衣襟,嚐試著大口大口的呼吸,好難受,像是窒息一般。

如果不是她的主意,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都是她的錯!青墨啞著聲音哭泣,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現在她後悔了,可不可以還她一個完好無損的爸爸?不管在哪裏都好!

司母蹲下來抱住青墨,這半年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讓人措手不及,可是並不是說誰就錯了,誰就對了。她輕輕的拍著青墨的背,“沒事的,跟你沒關係,你也不想的對不對?那都是意外。”

正因為是意外所以才更可恨,連想要遷怒的對象和理由都沒有。

半夜,青墨又醒了,她哭著把自己埋進被子裏,不敢哭出來,睜眼到天亮。早上司母敲門進來叫青墨起床吃早飯,“怎麼眼睛通紅?”司母心疼的望著青墨,“都會過去的。”

是會過去的,可是現在還沒有過去,青墨勉強撐起身體,無意間瞥見母親眼睛也是通紅,她笑了笑,“嗯,都會過去的。”

等著兩人麵對麵坐著吃飯的時候,司母習慣性的擺了三副碗筷,一下子讓人轉不過來,司母眼眶溼潤,準備收起來,“就這樣放著吧,媽,我們要麵對事實。”

說完青墨低頭扒飯,眼淚混在粥裏,感覺更加的鹹了。吸了吸鼻子,“媽,我們換個好一點的地方生活吧,爸爸之前就嫌棄這裏空氣不好,交通又擁擠,買個菜還要跑那麼遠的路。”

司母看著她,“好,換個地方也好。”

兩人心照不宣的不提換地方不過是想讓悲傷少一點,於是當晚母女倆也商量著把目的地敲定了。

聖誕節很快就要到了,雖然依舊陽光可是卻照不到心底,冬天的風像刀,刮的人心窩疼。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雪,青墨站在窗台前,一直站到雲層翻滾起來,太陽褪去,雪花一點一點飄下來為止。

“叮咚——”門鈴響了,“叮咚——”又響了好幾下,司母在樓上收拾東西,機票訂在今晚,地點是墨爾本。

等到門鈴再次響起來的時候,青墨走到門口,來人是Rose,沒一會兒,青墨的手機響起了,“青墨?”Rose在門口叫了一聲,可惜沒人應她。再次重複了好幾下的動作,最後青墨收到一條短信:

對不起,那天是我太衝動了,我知道Leo根本不能相信,可是我還是衝你發了脾氣,因為潛意識裏我覺得你會包容我的一切,可是我不知道那個時候你家裏發生了那麼多事,對不起。

默默的看完短信,青墨把門鈴的電源關掉了,她又走回到窗台前,望著雪白的世界發呆,人生要是能重來一次多少?麵對幹幹淨淨的世界,重新開始一次,會不會有更好的未來?

今晚是平安夜,青墨開車出去,體育場外人山人海,青墨聽見幾個販票的黃牛大叔一蹦一跳的和另一個人說,眉眼間全是笑,“東方神起就是厲害,他們的粉絲真牛,不管多少價都肯買,喂喂,我說隻要賣他們的票穩賺。”

再等了一個小時,幾乎能進去的人都進去了,可是場外依舊還有很多人,就這樣站在寒風中為他們守護。青墨順著人潮走進去,場內依舊是滿目的紅色,她生命裏最耀眼的顏色。

十年,從出道至今已經十年了,在一起六年,分開四年。他們用自己的行動譜寫了一個頂級天團的神話,時隔四年,五個人再次聚在舞台上,這一站是他們重新以五個人是東方神起的身份活動的第一站。

接下去,在天朝裏還有十二個地方,十八場演唱會,然後是泰國,日本,美國,英國等國家的巡演。這些都是在中告訴青墨的,一條又一條的短信,一份又一份的信寄到青墨家裏,都是演唱會的門票。

即使青墨從那天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個短信,可是在中依舊發著短信,寄著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