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詩的心髒劇烈跳動,雙頰迅速染紅。他認出她了嗎?怎麽可能?
羅寒皓並沒有高興太久,在看清她之後,他很快放開她,幾乎可以說是甩開她的,他的神情亦在瞬息轉為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佑詩一連退了好幾步,幸而身後有株櫻花樹撐住她,讓她免於跌個眼冒金星。
“誰準你進來這裏?出去!”他的口氣極不友善。
“你真無禮,一會兒抓的人家的手臂,一會兒推人,我還沒教你向我道歉呢,你倒先趕起人來了。怎麽,想先聲奪人啊?我才不怕你呢。”佑詩接近他,昂首示威。她小心地藏起對他滿滿的深情,及再見他的喜悅心情。
他瞥了她一眼,似乎想尋找、確定什麽,但是很快又別開眼。
“這是私有地,你不該闖進來。”
他想找什麽、想確定什麽?佑詩已經死了,他親眼目睹,還將她冰冷的屍體抱在懷中,直到晏庭筠敲昏他。他還親手將她的骨灰葬在這片土地上,讓櫻花樹陪伴她。她丟下他走了,從來不曾“回來”看過他,她雖然如此狠心,他卻無法責怪她,是他的錯,是他傷透了她的心。
她的死亡是事實,她不再回來更毋需懷疑,那麽,他究竟在期待什麽?他抱持的希望是什麽?
“是私有地又如何?你沒聽過“來者是客”嗎?連這點也要我教。”佑詩鼻孔朝天冷嗤一聲。
如果是以前的他,他會覺得有趣,他會請教這位姑娘府上哪 ,改日他夜裏尋訪時,也請她別忘了“來者是客”這句話。
但是,如今的他根本不想接觸任何人,更不要任何人接近他。
既然她沒有意思離開,那麽他走就是了。
他二話不說,往林子的另一頭走去。
“喂!你這是待客之道嗎?想丟下客人不管啊?”佑詩追在他身後。
他無動於衷,越走越快。
眼看追不上了,佑詩著急地大叫:“羅寒皓,你給我站住!”
這招果然有效,他站定了,還回過頭來。
嘻,還真聽話呢。她跑近他,靠在他身上氣喘籲籲,臉色逐漸蒼白。
“抱歉,借我靠一下。”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他麵無表情,連扶她一下也不肯。
“我猜的,我知道┅┅櫻花院的主人┅┅是┅┅敖前輩的徒弟,你┅┅年紀差不多,我就猜┅┅應該是。”有這樣虛弱的身體,她真是為吟秋感到十二萬分的同情。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沒有人知道櫻花院的主人是誰,除了他的朋友、親人。
“是敖前輩┅┅告訴我的。”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臂,頭靠在他的胸膛,支撐自己。
“你認識家師?”
“是┅┅是啊。他┅┅有封信給你。”她的手緩緩伸進袖子,動作很慢、很慢。
“信呢?”
“沒看到我在拿了嗎?”她氣急敗壞地嚷道。又要撐住自己,又要拿信給他,對“她的身體”來說,可真是一件吃力的事。
“喏,拿去。”她將信交給他後,再也撐不住,乾脆仰躺在地上。
寒皓攤開信──
吾徒:
帶信給你的這位姑娘是患者,本該親自為她療治,但為師另有要事,唯
將她交給你。
她名換李吟秋,是緋龍堂堂主千金。
記住,這位姑娘於師有恩,你要好好招待,細心照顧,才不枉為師養育
你二十年。
若有差錯,斷絕師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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