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次他來,都是住在這個房間裏。

他醒來的時候,才四更。腳站在地上,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去看西門吹雪練劍,他想,西門吹雪的劍是很快,看起來也很賞心悅目。但是看了一會兒,他就覺得悶了。也弄不懂為什麼木槿在萬梅山莊的時候,怎麼能每天都風雨不改地來看西門吹雪練劍。

西門吹雪的劍回鞘,清冷的聲音響起,“你醒了。”

陸小鳳躍下去,笑應:“嗯。”

西門吹雪說:“你睡了十天。”

“……是嗎?”陸小鳳有些怔然。

“嗯。”

“那我醉的時候有沒有做什麼事情?”話一出,陸小鳳心中就有種不詳的預感,畢竟,西門吹雪很少主動說些什麼。要是他主動說些什麼,一般情況下,很少是好話的。

“沒有,你隻是在跳舞。”

“……”

“還唱歌,唱著很難聽的歌。”

“……”

“山下的小鎮都聽到你的歌聲了,那些人說像是殺豬聲。”

“……”

陸小鳳發誓,他以後再也不喝木槿釀的酒了。而且他想,說不準木槿是故意讓他醉的!想回,頓時覺得木槿真是讓人頭疼,說她奸猾狡黠,她的手段又是光明磊落,說她光明磊落,但又不時地使些奸詐的手段。所謂無商不奸,無奸不商。

陸小鳳當然沒忘,木槿如果不想讓他醉的話就不會留那壇酒給他,他不喝那壇酒,他是不會醉的。所以,都是他自找的……

在陽春三月的時候,木槿又到了萬梅山莊。玄色的長袍,男裝打扮。身後跟著小竹。

柳姨見到木槿,一臉的心疼,“木槿,怎的清減了這麼多?”與過年時相比,木槿確實是清減了。

木槿親昵地抱著柳姨的肩膀,下巴往她的肩膀嬌氣地蹭了蹭,說道:“柳姨,哪有嘛,人家都好好的。”

小竹在旁露出一個笑容,三年的時光,一個懵懂的少女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但是臉上的笑容依舊可愛。

“這回留多久?”柳姨問。

木槿下巴擱在柳姨的肩膀沒有移開,“我這回要留兩個月,柳姨你要做好吃的糕點給我吃。”

柳姨聞言,眉開眼笑。自從木槿與她家少爺好上之後,兩人都聚少離多,如今木槿能在萬梅山莊留兩個月,她自然是高興的。柳姨甚至在想,要是她家少爺懂得把握,說不準明年她就有小少爺抱了啊!

當然,現實總是跟想象相背離的。柳姨的願望明年至少是不會實現的。

柳姨高興地去廚房忙乎去了,而木槿看向她離開的方向,身體搖晃了下。

“姑娘!”

小竹正要去扶木槿,卻見眼前一個白色身影出現,木槿整個人靠在他的懷中。

“她怎麼了?”西門吹雪冷聲問道。右手已經扣在了木槿的手腕上,為她診脈。

“西門莊主。”小竹施了個禮,然後語氣焦急地說道:“我家姑娘受傷了!”

木槿受傷了,傷在肩膀。但是讓她身體這麼虛弱的,並不是因為她肩膀上的傷,而是她身上的毒。

木槿三年前為解槿樓的危機,調配出來的沉醉,惹來不少有心人士的覬覦。這次她與小竹出來,與江西富商談論著要開賭場的事情,但被有心人士纏上了。以木槿的輕功和百發百中的暗器,她要脫身是可以的。但小竹武功雖好,但輕功卻比不上木槿。木槿為帶上小竹,一時不慎,被對方一箭射中。當時她正帶著小竹施展輕功,毒氣隨著內力遊走全身。雖然後來服了解毒丹,仍是餘毒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