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大人那麼信任我呢?”龍白月輕佻的媚笑,為宰相斟酒,“當真覺得白月傾國傾城?”
“挑上你自然有我們的道理,”宰相悠閑的呷下一口酒,“流傳在坊間的白月坊狐妖,和你脫不了關係吧?”
“這種流言蜚語根本不值一哂。”龍白月立刻正襟危坐,警惕的答道。
“不管流言是真是假,你的媚術卻是貨真價實的,”宰相用酒杯輕叩著紫檀小幾,“希望你的媚術,可以為我所用。”
“白月能為大人做什麼呢?”看在銀子分上,龍白月媚眼一轉,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接近他,讓他迷上你,讓他為平燕的作法徹底失敗。”
“他迷上我,就會失敗嗎?”龍白月倒不明白了。
“恩,隻要他迷上你,由我們負責讓他在朝中身敗名裂,皇上隻要肯將他貶回信州原籍,這事就成了。”宰相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龍白月嬌好的麵容,“如果失敗了,你也隻是一步棋,影響不了全局。”
龍白月手一顫,心底不由得寒戰起來。是的,她是下九流的低賤女子,自然隨時都可以成為犧牲品——但是,想到那筆優渥的報酬,龍白月就隻能狠下心咬咬唇,點頭應允下來。
——人為財死,媽的,她幹了!
紋銀三百兩。
送走宰相,龍白月一人守在桌邊,盯著銀子發呆——預付三成作定金,幹下這一票,她就能帶著寶兒金盆洗手遠走高飛了。
一切真的很誘人。
她也清楚自己正打著玩火自焚的主意,可麵對如此豐沃的報酬,有幾個人能不昏頭呢?
丫鬟寶兒端著熱茶,用肩膀撥了珠簾進來。她看看堆了一桌的銀子,再瞧瞧沉思的龍白月,冷不丁開口問道:“你還是答應了宰相?”
這丫頭又在外麵偷聽了,也好,省卻了解釋來龍去脈的麻煩。龍白月瞄她一眼,故意重重的歎口氣:“唉,由不得我不答應。”
“做不來,早點回掉不就得了?現在收了銀子倒來傷腦筋。”寶兒努努嘴。
“我還不是為了你!你個小母狐狸,吃我的喝我的,這麼揮霍下去,哪一年才能賺夠從良的錢?”龍白月抬眼就要瞪她,見她故意抬頭望天,好氣又好笑,“又裝傻,剛剛你沒偷聽到嗎?人家說白月坊鬧狐狸呢!”
“人家懷疑的可不是我!”寶兒賊笑起來,搖頭晃腦,學著宰相老氣橫秋的語氣,“不管流言是真是假,你的媚術卻是貨真價實的。”
“找打!當初真不該在祁連山救下你。”龍白月笑著吹吹茶。
“那真是勞你相救了,”寶兒假笑道,“也不知當初是誰踩著人家尾巴,一定要人家報答的呢?”
龍白月眨眨眼,很無辜的笑起來。
“最可惡的是竟然嫌我名字犯了你的諱,硬替我改名為寶兒!”寶兒皺皺鼻子,齜出兩粒小小的狐狸牙,“我叫連山月啦!”
“哪有丫鬟叫這名字的?比我的名字還好聽,不是衝我叫板嗎?”龍白月捏捏寶兒圓鼓鼓的臉蛋,嬌笑著,“誰讓你道行淺,被人踩了尾巴就動彈不得?”
“哼!笑我不成氣候?”寶兒拖了凳子坐下,得意洋洋的蹺起二郎腿,“告訴你,等我再修煉個幾年,得了道、成了仙,絕對會風情萬種!想當年我那得道成仙後離開祁連山的姨媽,可是比天仙還美……喂,你不許打瞌睡啦!”
“拜托,這話你已經反複講了三年了。”到底是六十歲的一隻狐,就算外表仍是發育不全的毛丫頭,老太婆的做派倒是不假,“紫眠大人明日抵京,到時候如何接近他,我連半點頭緒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