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眠不禁一愣。看這黑氣似乎由來已久,應該不是船下遊魂所致吧。
那會是什麼?
他怔忡了一會兒,見龍白月頭發都已變得蓬鬆,便替她揭下收水符,順手用符吸幹自己被弄濕的袖子。
能看見船下遊魂,算是有靈性的體質,能遇見些別的怪力亂神,也並不奇怪。紫眠決定給龍白月服些幻藥,抹除她一個時辰的記憶,雖說幻藥會有點傷身體,但總歸好過恐怖的記憶。接下來隻要在她醒來前找個合適的地方送她下船,問題便全部解決。﹌思﹌兔﹌在﹌線﹌閱﹌讀﹌
明窗塵生起火爐,艙裏漸漸的暖起來,他又給博山爐裏添了塊香餅,氤氳的煙氣彌散開,蘇合香清甜的味道繚繞在空氣裏,竟將龍白月意外的喚醒。
“死寶兒,又浪費我的香餅,誰讓你一次焚那麼多。”她閉著眼睛,忽然像詐屍一樣直挺挺的坐起來,嘴裏不住的叨咕。
及至她睜開雙眼,卻發現兩個陌生的大男人正衝著她發愣,心下頓覺不妙。
添香的明窗塵拿著香盒無辜的問道:“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啊?”
她現在到底是個什麼處境?環視精致的房間,龍白月期期艾艾的開口:“這……我這是在哪兒?”
正打算用附子和洋金花配幻藥的紫眠很是尷尬的放下藥臼:“你醒了?實在是抱歉,方才讓你受驚了。”
“方才?”龍白月一愣,回憶起之前恐怖的一幕,立刻揪緊前襟尖叫起來,“那些骸骨!”
“抱歉,你冷靜些。”紫眠上前按住她緊張的拳頭,“那些遊魂是無害的。”
“遊魂?”龍白月嘴唇發抖,匪夷所思的望著眼前這個好看的陌生男人。
“是的,我們剛剛從雲南回來,你知道之前班師回朝的鎮壓雲南叛亂的大軍吧。”紫眠試著解釋,不知道該如何婉轉,有些頭痛,“那些船底遊魂都是在雲南陣亡的將士,是我們一路從雲南帶回來的,為的是讓他們魂歸故裏,一路上已經解散了好些,你看見的,已經是最後一批等待超度的亡魂了。”
“將士的亡魂嗎?”龍白月驚愕不已。
“是的,我們沒料到會有人落水看見亡靈,真的很抱歉。”這女子看似單薄,沒想到卻能這麼快醒來,倒是叫紫眠吃驚不小。
“落水,對呀,我方才落水了。”龍白月低頭看看衣服,並沒有被換過,卻是幹的,“我昏迷很久了嗎?”
那她可就誤事了。
“沒有,你隻昏迷了一刻鍾。”紫眠照實相告,“看來你的身體並無大恙。”
龍白月呆呆的盯著紫眠看了一會兒,終於有些回過神來——眼前這神乎其神的男人,該不會就是紫眠大人吧?!
她忐忑不安,遲疑著開口問:“你是……紫眠大人嗎?”
“正是在下。”
“啊——”龍白月按住額角,俯下`身子,“我的頭好疼。”
她剛剛怎麼就沒想到呢,這船艙華麗的陳設,遍布的古怪藥櫃,這滿口神怪又長著一雙狐狸眼睛的男人。
她該怎麼辦?此刻根本沒有接應的人給她設定計劃。
“姑娘……你沒事的話,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家……”剛入京就碰上這種事,真是麻煩哪。
這是逐客令嗎?暗懷鬼胎的龍白月心如亂麻,她是該就此賴上他,還是乖乖被他送回去等待宰相的指示?
“姑娘?”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