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拿匕首的手一僵,臉上閃過一抹苦澀,眼淚潸然落下,她不過隻是笑了一聲,都未曾說話,世子爺就把她給認了出來,她待在世子爺身邊太久太久了,久到熟悉彼此的一言一行。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隻是一顆旗子,她為了他的雄圖大業,易容成鎮南王世子妃,被大景朝恒王玷辱,他沒有寬慰她,反倒將她拱手送出去。
想到自己遭受的屈辱,女子眼底恨意大盛,伸手去抓蘇氏懷裏抱著的孩子,蘇氏抱的緊緊的,不顧抵著她脖子的匕首側過身,菱月及時把刀側了一點,才堪堪劃破蘇氏脖子一點皮,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衛明城和容王世子要上前救人,菱月及時勒住蘇氏的脖子,後背緊靠牆壁,“別過來!否則別怪我傷了她!”
不是她心軟放過蘇氏,實在是殺了蘇氏,就沒法抓住孩子,沒有了人質,她插翅也難逃出行宮。
她要報仇,更要活命,她要笑著看他們每一個人倒黴!
別說蘇氏和孩子在菱月手裏,哪怕就隻有其中一人,衛明城和容王世子都不敢輕舉妄動。
容王世子望著菱月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定北侯夫人和孩子是無辜的,你放了他們,我給你做人質。”
菱月慘笑一聲,“你知道我不會殺你!”
縱然容王世子待她心狠無情,讓她殺了容王世子,她也辦不到。
衛明城臉色冰冷,“豈止不會殺容王世子,你還會幫他。”
難怪他第一次見女子就覺得麵熟,假容王世子要他命的時候,菱月就在現場,一隻從暗處射來的短針,本來是要他的命的,被他命大躲開了,才要了假容王世子一隻眼睛。
也正因為如此,容王世子才沒有卷進刺殺中來,菱月到底還是幫了容王世子一把。
菱月是容王府精心培養的殺手,易容術之高,少有人能及,但整個行宮誰也沒想到和明妧一樣懷身孕的菱月,肚子會這麼的平坦,還易容成個尋常人跟在穩婆身邊,混入了行宮,在大家沉浸在明妧順利生產時,給了大家致命一擊。
衛明城心疼蘇氏懷裏抱著的小外甥,在娘胎裏的時候,就跟著親娘從大景朝顛沛到了北越,親爹出事,雖然沒死,卻也沒人知道他現在人在何處,好不容易熬到出生,剛生下來還不足一刻鍾就被人挾持,命懸一線。
小小年紀,經曆的磨難比一般的大人都多,怎麼能不叫人心疼。
許是知道自己身處險境,孩子扯著嗓子哭,哭的人心都碎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菱月眼疾手快點住了蘇氏,一把將孩子奪了過來,挾持蘇氏,她難逃出行宮,可隻抱個沒有殺傷力的孩子,離開就容易多了,他們更不敢在鎮南王世子亡故的情況下,不盡全力保這孩子周全。
菱月抱著孩子,眼神冰冷,劉穩婆待在產房裏,聽屋外動靜不對,趕緊開門出來,一開門見菱月刀架在她剛接生的孩子脖子上,嚇的雙腿一軟,差點沒魂飛魄散。
果然,她就知道帶菱月來行宮沒好事,她明明都察覺到了,她為什麼不多長幾個心眼,這可如何是好啊。
劉穩婆勸菱月放了孩子,菱月沒有搭理她,望著定北侯道,“給我準備一匹快馬。”
定北侯拳頭攢緊,他來北越這麼久,第一次這麼按捺不住的想殺人,可耳畔是外孫的哭泣聲,他除了聽菱月的,別無選擇。
“給她馬,”定北侯冷道。
暗衛站在一旁,道,“侯爺……。”
“給她!”
暗衛沒再勸,隻是轉身走之前,眼底的寒芒如冰刀一般射在菱月的身上。
菱月抱著孩子往行宮門口走,馬已經在那裏了,菱月騰身上馬,抓著韁繩道,“不要派人追我,否則別怪我拿這剛出生的孩子給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