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生無緣無故的離奇出生有關。我現在已經無力去改變,可我知道怎樣自己才會最幸福、最踏實,就是在那從小被我視為牢籠的皇宮裏,就是在那從小就被我厭惡疏遠的二哥身邊,那樣的我才是最幸福最快樂最踏實的。
父皇與大哥談著國家大事靜候晚宴的開始,我閑來無事,走出祥雲宮,準備去花園轉轉,透透氣,皇宮裏一派喜慶忙碌的景象,路上遇見的宮女太監們或是匆忙的躲開我,或是好奇的看著我,他們投來的這樣那樣的目光讓我覺得尷尬,不知道我的,為我的奇怪打扮而側目,知道我的,為我的複雜身份而猶豫,我雖是一向我行我素、主張走著就的路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可當別人真的投來好奇、憐憫、鄙視、厭棄等等的複雜目光時候,我也是會忐忑、會越發的難受,我不再如兒時般那麼坦蕩的接受了,因為他們的種種目光恰似像一把把的利劍,刺到了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到底是誰,是三公主、是安平娘娘、還是僅僅隻是金花普通的百姓?我在乎的不是那地位、那權勢,我在意的是與軒轅炎的關係,我到底是誰?是他的妹妹,是他的妻妾,是他的愛人,或者已經是毫無關係,我是誰?我欲哭無淚。
我覺得自己即將崩潰,可能沒有安全感的人最無法忍受這種不確定關係的煎熬,尤其在我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去披上那滿身是刺的盔甲偽裝堅強與無所謂的時候,我是否還要安靜的等下去?
“這位不是安平娘娘嗎?”在我感傷之際,一個還算清秀的麵孔出現在不遠的花叢裏,她笑的和善,可眼睛裏卻閃著輕蔑的神情。
我也不想與她糾纏,她是誰,我不感興趣。
“大膽,怎麼如此無視我們家娘娘。”我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跋扈的宮女一臉氣憤的嗬斥我道。
“青紅不得無禮,這可是昔日裏的安平娘娘。”那人輕笑著嗬斥著自己身旁的丫鬟,一副笑裏藏刀的模樣,讓我忍不住一陣火大。
我已經能猜到對方的身份了,軒轅炎其他的妃子我基本都見過了,在兩年前我逃出金花宮去之前,她們都紛紛去過禦炎宮對我或是炫耀,或是奚落,後來那些喜歡爭風吃醋、惹是生非的妃子們早在我離宮之後就被軒轅炎趕出了皇宮,隻有一個人還留在這裏,也是目前偌大的一個**中唯一的一個妃子,原以為她與那些人不同,如今看來隻是當時走運沒趕上惹是生非的熱潮而已。
“不知娘娘還有何吩咐嗎?”我也轉身一臉笑容恭敬的問道。
“妹妹不敢。”她眼中笑意更甚。
“那不打擾公孫娘娘賞花的興致了。”說完我轉身離去,隻是心中的火氣更盛,軒轅炎,我真的不能再安靜的等你了。
跟以前那幾年的宮廷宴會沒什麼區別,觥籌交錯間大家相互吹捧、相互恭賀,滿臉堆笑,看的我心生厭惡,父皇、軒轅炎他們高高在上的坐著,舉止投足之間王者氣質盡顯,我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們離我好遙遠,我安靜的找個角落呆著,我喜歡這樣躲在角落裏冷眼旁觀這些所謂王公貴族們的各種嘴臉,或許是我的多疑性格造成了我少時與親人們的疏遠,也或許就是這樣爾虞我詐的宮廷環境造就了我對人與人之間感情的不信任。
每次在這個時候我都會清楚的感覺到,或許我真的不適合這裏,那我跟軒轅炎又該如何?
其實最近我的心緒一直都很混亂,尤其是在霓裳羽衣妓院開業之後,那種風月場所讓我看到的盡是這個時空男子的薄情與女子的無奈,多少男子家中已是妻妾成群卻還是流連於這種煙花場所,又有多少女子是作為貨物被自己的父母、夫君賣到了這裏的,在這個行業繁華光鮮的外表之下,又有多少女子眼中在流淚,心中在流血,我現在都有些後悔涉足到這個行業,因為它隻能讓我對所謂情愛、責任失去信任,我是可以從經濟上救助這些可憐的女子,讓她們以後衣食無憂,讓她們以後不必再強作歡顏,可她們多數人都不願接受我這種善意的安排,她們寧願還是每日光鮮靚麗、強作歡顏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因為在她們的心裏已經認命了,她們寧願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她們已經沒有勇氣去接受別人異樣的眼光,離開了那所妓院,她們在這個時空無處可以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