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也無法放她離開我的視線,我就再也顧不了她情不情願,我怎能看著不管,怎能再讓她任意妄為,不可以了。

我找念兒的那個丫鬟阿雙談過了,高嬤嬤離開後這個阿雙對於念兒的意義就更加重要了,她若能懂我,能支持我,或許對念兒也是有好處的,好在阿雙似乎要比念兒通情達理很多,她求我想辦法醫治念兒的眼睛,她也答應,會好好陪著念兒,不再跟著她胡鬧,還答應會勸說念兒跟我回去金花,她都能知道不論我怎麼做都是為了念兒好,她倒是要比念兒看的通透,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猶豫,不管念兒是否能懂,我要按照自己的方式來保護她,而後我不顧念兒是否願意,執意安排念兒返回金花,一路上我沒有陪她,而是馬不停蹄的趕在念兒之前先回到了金花,我安排人打掃收拾了蘭亭軒,然後又開始四處尋找醫治念兒眼睛的法子。

念兒終於又住進了蘭亭軒,我知道她一直都放不下這裏,她是個重情義的丫頭,僅僅是對我有些無情無義。我在猶豫要不要去看她,去了,她隻會讓我生氣、心焦,不去,我心裏又放不下她,總想知道她在做什麼,現在還好嗎。

最後我還是去了,何必為難我自己呢?

房間裏她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起來孤孤單單的,我心裏又堵得難受了,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每次我來她都知道,這樣的認知讓我稍稍有些安慰,我很難想象當她對著我一臉無助與迷茫的問來人是誰時,那會怎樣,也許我會心痛的瘋掉,因為她的無助與無知。

她也不理我,隻是不再是那冷清的樣子,反而氣呼呼的轉身躺在床上,這樣也好,總比整日安靜的讓人心疼來的好些,我也不計較,脫去外袍在她身旁躺下,想要抱她在懷裏,伸出了手去,看著她清瘦的背影,又無奈的收了回來,慢慢來吧,現在我不忍逼她,可她還是不安生,踢了被子,一個人氣呼呼的翻來覆去的,想想以前的她,總是越是招惹她她就越是不能安靜,有時候她就是倔強的很,於是我佯裝不知她的不滿,默不作聲的看著。或許她是不滿的,就這麼把她帶了回來,又這樣被迫呆在我的身邊,可我現在沒法子讓她滿意,我說過了,我已經不能放手。

過了好一會兒,身旁的人兒還是不安生,最後連枕頭都扔到了地上,好像我的無聲讓她越發氣憤,這個時節夜裏還是有些涼的,我有些不忍,起身替她蓋好被子,把她拉到我的枕頭上,屋裏的燈火並沒有熄滅,自從念兒失明以後,她房裏每晚都會燈火通明,看來她的那個丫鬟真的很疼她,我也不忍讓她置身於黑漆漆的屋子裏,雖然這對於念兒來說沒有任何區別,可對於我們來說,多少會是些安慰。可念兒卻不知此刻屋內燈火通明,她不滿的撅著嘴,不滿的皺著眉頭,她的所有不滿情緒我都能清晰的在她的小臉上看到,然後她的眉頭皺了一會兒,竟然摸索著起身。

“你要幹嘛?”我問道。

她沒有給我任何回應,還是摸索著向床下爬去,我的心就這樣隨著她緊皺的眉頭揪在一起,不論你怎樣不願,我都不會再由著你,留在我身邊,這是我不會再改變的底線,念兒,對不起,不論你如何不願,都不可以,我心裏對她充滿憐愛,充滿愧疚。

“你睡外麵。”我強忍著自己心裏複雜的情緒,盡量平靜的說道,努力裝作不知她的不滿與不願,最後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別鬧了,睡吧。”說著,我也在心裏祈求著,就這樣留下吧,哪怕就這樣不情不願,隻要留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