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2 / 3)

十分鍾後,他開始懷疑自己把她想像得太善良了。

涔涔熱汗沿著他的脊梁骨泉水般往下流,他的太陽眼鏡已然在鼻梁上滑溜得站不住腳。

她上哪兒去了?就算跑到非洲去,也該回來了吧?

“哦,風師叔,請問……”風師叔抱著一堆黃符紙和毛筆匆匆從他的身旁走過去,沒功夫理他。

“小路……”抬頭望去,小朋友揪住米老鼠耳朵自二樓窗戶偷看他,被他發現之後,又忙不迭縮回去。

“繁紅……”絕色佳人飄飄蕩蕩地“滑行”而去,真的是翩若驚鴻,腰若約束,雪白清雅的衣裙消失在公寓大門內。

真的沒人理他!自何時起他的身價暴跌到這種地步?

好吧!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乘機認識一下自己還未見過麵的房客也好,畢竟大家日後可能會成為鄰居。據語凝的說法,隻剩小路的母親和那位詭異的科學家是他還不認識的。

一路來到三樓,繁紅和那位令他癡癡地等、等得變白癡的狠心女房東正在努力搬一座笨重的三人沙發。

開玩笑!她們居然在他麵前搬東西!母親自小教育他:“女子有事,男子服其勞”、“有酒食,女先饌”。叫他眼睜睜看著兩位嬌嬌弱弱的女人家做這種搬運家俱的粗活,嘿!打死他也不行!

“兩位,讓我來就好。”他連忙上前推開她們。

“喂喂喂……”語凝似乎有話要說。

“沒關係,小事一樁。有什麼事等我搬好之後再談。繁紅,這袋東西先幫我拿著。”他把垃圾袋交給離他最近的繁紅。

沙發椅的寬度隻比門框略窄兩公分,若要一次OK,必須把角度計算得非常精確。

他先試推一下。

呼!這組沙發當真不是普通的重,它是用什麼材質做的?鋼筋水泥?

他選了一個不錯的角度,而後奮力鼓起在球場上投球的蠻勁,將橫跨在門檻上的長沙發推進客廳裏,再推到定位上。

“放在這裏可以嗎?”剛才盼太陽盼得快虛脫,現在又跑來這裏做粗重活兒。總算是硬撐下來,沒在她們麵前糗到。

“可以、可以、可以。”語凝罕見地對他和顏悅色。“請喝杯水,喝完水之後還有一件大事想借重您的力氣。”

“沒問題。”他感激涕零地接過水來。“你看,這麼大的地方少了一個可以出力的大男人還真是不方便,對不對?既然我幫得上忙,還有什麼事需要我效勞的,請盡量說,免得我離開之後,你們又麻煩了。”

“也沒什麼啦!”她聳聳肩。“隻想麻煩你再幫我們把沙發推出去。”

喝到一半的開水險些梗在喉嚨裏,讓世界上少了一位名叫“沈楚天”的人物。

他沒聽錯吧?她要他把剛才辛辛苦苦搬進來的沙發再推出去?

“你在耍我?”語氣已經泄漏出些許火爆的意味。他在烈日下曝盼十分鍾難道不夠?居然還這樣整他。孰可忍,孰不可忍。

“哪有?”她綻露出最可愛的娃娃笑容。“這組沙發已經有十五年的曆史,繁紅不想要了,正要搬出去丟掉,誰叫你把它推回來的。”

“那我剛才搬到一半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再好的聖人脾氣遇上她也非氣個半死不可。

“我剛才不是叫了‘喂喂喂’嗎?而且,你工作得正專心,我不好意思打擾你啊!”她的無辜表情完全學自於他。現在他該知道,每回他故意逗弄她的時候,被耍的人是什麼心情了吧!

是他自己不搞清楚情況,可不是她惡意陷害他哦!哈哈!

可惡!

先是害他在大太陽底下罰站十分鍾,再是害他冒著舊傷複發的危險替她做白工,吳語凝小姐這回實在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