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紫修仍然是那副笑臉,無所謂地勾了勾嘴角作為回複。
於是金先生覺得這人真是沒意思極了,他不再注意喻紫修,而是專心致誌地和蘇藍交談起來——如果能在今晚就使彼此關係更進一步,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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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成為好朋友”的幌子,兩個人幾天來可以說是形影不離。雖然嘴巴裏說著冠冕堂皇的話,但是曖昧的感覺在每一句看似正經的話裏頭流淌。
金先生有時候覺得,似乎他已經不僅僅是對蘇藍感興趣或是有點喜歡,他好像是真的動心了。他已經太久沒有這樣的感受了,所以不能確定究竟這是怎樣一種感情,也不能確定他究竟要不要抓住這種感覺,真正地陷入這一場愛情之中。
而蘇藍,這個隻有十九歲的少女,金先生很確定,她已經淪陷了。她看著他的時候,神情之中有著純潔的獻祭一般的向往,這是愛情的表現。
金先生當然會為此覺得高興,這種喜悅不僅僅是為了他雄性魅力的無往而不利,或許更多的是因為,他在得到蘇藍的愛意的同時,無法自控地開始給她回應。
他有點畏懼這種感情,但是又不免心生向往。
所以他想,或許應該在某一天,空白的一天,不去見那個女孩,認真地思考一下,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結果。
於是今天隻有金先生一個人站在遊輪的最頂層,看著波濤起伏的海水。晴朗的天空上有幾絲雲,但完全無法阻擋陽光灑落整個海麵。波光粼粼閃耀著反射的太陽光,跳躍的光斑和他的心情一樣波動不定。
——或許這樣的心情就表明這是愛情真正的降臨,金先生想。距離早晨見她的那一次之後隻有四個小時,但是他已經必須努力遏製想念她的心情了,他很想見到她。
然後他竟然真的看到了蘇藍。
他的目光自動尋找到了那女孩,她在二層的網球場上,奔跑、跳躍、揮拍,看起來是那樣活力四射。她身體靈活,打球的技術很棒,足以作為職業球員參賽了。
這又是一個他不了解的蘇藍,金先生想。
他看著蘇藍在贏球之後開心的大笑,發現她這樣子也很美。
金先生其實也很擅長打網球,但是之前他和蘇藍談論的話題總是圍繞著繪畫,或者會說一些藝術品拍賣行的事情。他不知道蘇藍打球打得這樣好,蘇藍恐怕也沒想到,他足以作為她的對手,和她打到搶七局。
不過從好的一麵想,他們又多了個共同愛好,不是嗎?
金先生這樣安慰自己,然後他無意中看到了那個和蘇藍對打的人——是白棲風。
白棲風又在糾纏蘇藍了嗎?是為了之前那副畫的事情?還是他一直都在覬覦蘇藍?
這時候金先生忽然覺得,蘇藍長得太漂亮了,這真不是件好事。
他快步從頂層下到二層的網球場,然後他看到蘇藍正站在網前,伸出一隻手和網對麵的白棲風握了握,周圍的一些人在鼓掌。
似乎是一場比賽剛剛結束,蘇藍的表情顯示,是她贏了比賽,白棲風的臉上略帶不甘,不過也是心服口服,並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轉身回到休息區。
蘇藍也轉身朝休息區走,走出網球場邊線的時候,她才看到了迎麵走過來的金先生,微微一怔,她的笑容瞬間收起了剛才的明媚,帶上了一絲緊張。
不由自主地抬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她又放下手,有些期盼地說:“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早晨的時候不是說有些事情,今天就不能……”
金先生聽到了自己從心底發出的那一聲歎息,他對自己說,你完了。
然後他走過去,伸手替蘇藍理順了因為運動而變得有些汗濕有些淩亂的蜜色短發,低頭用柔和的聲音說:“我看到你在和白棲風打球,有點擔心,所以就來看看——至於事情……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蘇藍的臉頰本來就因為運動而泛著健康的紅暈,不知是為了這句話,還是為了金先生的聲音,她的臉更紅了。她垂下眼睛,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靜默卻甜蜜的氣氛持續了片刻,蘇藍微笑著輕聲說:“其實你不必……這麼擔心的。我今天才知道,白棲風其實……其實也是個很直爽的人。”
金先生不由得皺眉:“你說什麼?”
蘇藍似乎沒有注意到他語氣中的不悅,繼續說:“我和他約定了打一場球,如果我贏了,他不會再為難我——他如約做到了,他輸了球之後就向我道歉了。”
女孩說到了剛才的事情,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又狡黠了笑了笑。
然後她帶著一絲得意,說:“白棲風雖然球打得不錯,但是我也是拿過兩次冠軍的人——好吧,隻是地區賽而已,不過我對於網球還是很有信心的——白棲風太瞧不起人啦,難道他不知道輕敵的人必輸無疑嗎?”
金先生有些煩躁地轉過頭看向另一邊,隨手拿了塊運動毛巾遞給她:“擦擦汗吧,風很大,感冒了會很難受的。”
接過毛巾,蘇藍似乎這時候才明白金先生不想聽關於白棲風的話題,並且,他特地過來解圍,卻白跑一趟,心裏本來就不太高興,不想要討論剛才的事情應該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