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柔軟美好的夢境。
空氣和煦而迷蒙,佐助看不清東西,也完全沒有意識發生著什麼。
誰的手指撫過他赤摞的皮膚,擁抱是溫熱的。
那個人漆黑的眸子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缺乏血色的唇中吐出柔軟的聲音喚著他的名字。
他的靈魂都要融化在這樣的淺喚中。
在他懷裏,佐助的一切痛苦和憂鬱都隱去了,溫暖而心安。
擁抱的糾纏中,他似乎聽見了河濤聲。
最後他終於叫出那個稱呼:
“哥哥……”
*
佐助醒了過來。
一開始他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目光茫然地掠過窗外黯淡的曙光。▲思▲兔▲在▲線▲閱▲讀▲
腿間黏膩的感覺提醒了他。
那是少年的身體初次發育時的第一場春夢。
而他的對象是……哥哥。
血色一點點從佐助臉上褪了下去,絕望讓他連嘴唇都顯得蒼白。
他,喜,歡,鼬。
清晨冰涼的空氣接觸到皮膚,讓他打了個寒戰。
寒氣似乎一直浸到骨髓裏。
佐助非常清醒,他甚至還意識到,正常男人的綺夢,哪怕對象是同性,自身也會占主導地位。
但他是特殊的,他不會對女人有興趣,潛意識裏就該是……這樣。
讓他死掉吧,他從來沒有這麼自我厭惡過,讓他馬上死掉算了。
他不想去玷汙鼬。
這不是電影,不是小說,同性、而且還是親兄弟……罪惡感快把他逼瘋了。
佐助終於嗚咽出聲:“爸爸、媽媽……”
仿佛被什麼扼住喉嚨,他的聲音虛弱而顫唞。
不是,不是富嶽和美琴,他從來叫他們父親大人和母親,他隻有一對爸爸媽媽。
在這個世界,他唯一能求助的人隻有鼬,但現在他隻能選擇回避這個名字,於是下意識向前世的父母求救。
他意識到自己念出什麼,打了個寒戰,趴倒在被子上。
把臉埋進被子裏,佐助控製自己不要有多餘的舉動花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的運氣很好也說不定,每次有正常外的反應時,理由都有現成的。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悔,愛別離——求不得。
求不得……
佐助喉嚨裏發出低啞幹澀的笑聲。
他感到又陷入了四年前在醫院醒來的那一天,孤立無援的境地。
*
白天上課時他一直精神恍惚,但他從來孤僻安靜,也沒被看出來。
唯一察覺他不對的是鹿丸,怎麼說也和佐助下了那麼久棋,多少有點同伴情誼,鹿丸在心裏嘮念著麻煩,難得地在學校主動找上佐助:
“我說,你今天怎麼了?”
“我……做了個夢。”佐助毫無笑意地牽起唇角:“我夢到了哥哥……”
鹿丸被佐助眼裏流露出的淒然震住了。
因為家裏有個上忍,當時還很年幼的鹿丸就知道佐助全家都死得隻剩他一個了,雖然鹿丸聰明地沒有多問,並不清楚更多,但已經理解佐助孤僻的由來,當然他不知道佐助更早之前就是這樣。
而且在長期的接觸中,鹿丸也知道,自己雖然比佐助聰明,但佐助更有種閱曆豐富的成人感覺,所想也和自己不一樣。
他很明白這件事沒有他可以插手的餘地。多少有點挫敗地吐了口氣:
“真是……麻煩啊。”
*
他這輩子大概就是所謂天生0號君吧。
佐助毫無笑意地想。
對女人沒興趣、也無法作為主動的一方,將來即使有戀人,也一定是處於被動了。
但他想到他現在作為少年的身體會被人壓在身下,就覺得想吐。
因為家教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