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梨花不好
花琉璃閉上張開了一半的嘴,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是啊,林姐即使不加妝點也是難得的美人,不像我們這些人,精心打扮過後也隻能是庸脂俗粉。”嘉敏陰陽怪氣道,“林姐是不染凡塵的清雅之人,我等高攀不上。”
完,嘉敏朝林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大步從林菀身邊擦肩而過。
姚文茵跟田珊跟嘉敏打就是好姐妹,見嘉敏生氣了,也連忙跟了上去。
嘉敏話向來缺德,林菀長得本就是清秀有餘,美貌不足,她偏偏人家是難得的美人,不是嘲諷是什麼?
林菀臉色十分難看,冷著臉看向嘉敏離去的背影。
“咳咳咳。”花琉璃捂著手帕咳嗽,一副體力不支,走不動的模樣站在原地。
鳶尾玉蓉等丫鬟見狀,連忙圍了上去噓寒問暖,拿的拿藥丸,倒的倒蜜露,好一陣的伺候。
“郡主。”已經走到前麵的田珊見狀,又跑著回來,吩咐身邊的丫鬟幫著花家丫鬟一起照顧花琉璃,“你還好嗎?”
“沒事,沒事,就是一口氣沒喘過來,胸口有些悶。”花琉璃對田珊感激地笑了笑,朝站在一邊的林菀友好地點了點頭,才在丫鬟們的簇擁下,繼續往前走路。
嘉敏繃著臉站在原地,等花琉璃跟上來,有些疑惑地打量了幾眼,難道是她想錯了,花琉璃是真的身體不好?
“嘉敏姐姐,你盯著人家幹什麼?”花琉璃朝嘉敏羞澀一笑,還嬌羞地眨了眨眼睛。
被花琉璃這個矯揉造作的表情惡心得打了個寒顫,嘉敏後退了兩步:“你好好話。”
“哦。”花琉璃垂下眼瞼,看起來有些低落。
“咳。”姚文茵幹咳一聲,“嘉敏,二公主還在山上等我們呢。”
今年的花神大典由二公主牽頭,二公主與英王雖不是一母所生,但因為曾經在賢妃膝下養過兩年,與賢妃娘娘十分親近。
看在賢妃與英王的麵上,她們也不能去得太遲。更何況花琉璃垂著頭的樣子,瞧著可憐巴巴的,她瞧著都有些不忍心。
有了花琉璃這件事打岔,嘉敏等人轉頭就把林菀剛才的那句話忘了。待上了山,與二公主會麵後,再見到林菀也沒有再刻意與她為難。
山間杏花、梨花初綻,春風襲來時,帶起淡淡花香。花琉璃雖與京城的貴女們不太熟悉,但時不時都有人與她主動招呼。
熱鬧了將近半個時辰,大家似乎都知道花琉璃身體不好,所以也不敢太過打擾,各自圍著桌子坐下,開始欣賞起公主府舞女們的舞姿。
“郡主。”鳶尾躬身在花琉璃耳邊道:“林家千金已經看了你好多眼。”
林菀是未來的英王妃,所以她坐的位置安排得很講究,剛好在花琉璃右斜前方。素淨的她,與左右兩邊珠光寶氣的貴女格格不入。
“誰讓你家郡主長得好看,其他人忍不住看我,我也沒辦法。”花琉璃在桌上取了幾個果子遞給鳶尾,“總不能讓別人不看了。”
鳶尾笑眯眯地把果子跟其他幾個丫鬟分了,繼續聲道:“那位林家姑娘看您的眼神分明不太友好,您方才何必為她解圍?”
“林大人為人清廉正直,是個受百姓愛戴的好官。林菀是他愛女,今有無數女眷在場,若是得知愛女失了顏麵,流言傳出去,林大人也會跟著難過。”花琉璃用手帕捂著嘴角,聲道,“那個姚姑娘本性雖然不壞,但實在不會話。她若好好話,也不會惹得人家刻薄反擊。左右沒仇沒怨,鬧得太難看對兩邊都不好。”
更何況以嘉敏她們三個人的腦子,真要罵起來,指不定誰更吃虧,到時候她總不能站在旁邊看著她們對罵?
看熱鬧也是要分場合的。
“林姐裙擺上的繡紋真好看,跟活物似的。”
“哪裏。”林菀淺笑,“不及縣主身上的彩錦半分。”
“我這個有什麼好看的,倒是林姐如空穀幽蘭……”
聽著旁邊幾人的吹捧,林菀心中慢慢升起難言的滿足感。她知道這些人為何會吹捧她,因為她是未來的英王妃,她們得罪不起。
權勢、地位。
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屑,這些嬌生慣養的貴女,吹捧起別人的樣子,與普通人也沒什麼差別。
她瞧不起她們,又享受她們此刻的模樣。
抿了一口茶,她目光落向舞台對麵。今日能坐在這裏賞舞的女子,身份都不普通,花琉璃絕對是存在感比較強的那種。
盡管她身體不好,也不參與賞詩作詞這些活動,但仍舊能讓人不自覺便把目光投向她。
花琉璃身後跟著四個伺候的丫鬟,也不知道她跟丫鬟們了什麼,丫鬟們笑著掏荷包,放了幾顆果脯到她手裏。
偏偏她似乎還覺得不夠,拽住離她最近的丫鬟,把她腰間的荷包解了下來,惹得四個丫鬟都去阻攔。
她身上的衣服很漂亮,聽是太後精心為她定做,把她皮膚襯得白嫩無比。如墨的青絲裏,每件發飾璀璨無比,一件最簡單的發釵,都比她全身都值錢。
最吸引人的是那雙巧奪工的繡鞋,不知耗費了多少工序,才能做得如此美麗。
“姐。”林菀的丫鬟發現林菀在看花琉璃,聲道:“奴婢聽福壽郡主一歲的時候,就得了縣主的封號,不僅有食邑、良田,每年還會得很多賞賜。前段時間陛下封她為郡主後,更是賞了府邸、別莊、良田。外麵的人都,陛下對聖恩甚重,福壽郡主雖不是王爺嫡女,但地位卻不必王爺嫡女差什麼。”
“是啊,陛下待花家向來看重。”林菀收回目光,語氣不鹹不淡,“若不是她身體不好,不定就能成皇子妃了。”
丫鬟嚇了一跳,趕緊聲提醒她:“姐在,這話可不能在這裏。”
若是被有心人聽去,讓別人以為她家姐嘲笑福壽郡主身體不好,那就麻煩了。
林菀抿了抿唇,沒有再話。
望青亭中,才子公子們作了一個時辰的詩詞,都有些累了。但不知道為何,往年過來幾句話就走的太子殿下,今年興致似乎特別好,不僅從頭坐到尾,還幫著大家點評。
一些作詩水平不怎樣的公子哥,被太子點評得汗流浹背,暗悔自己為何要附庸風雅,來參加什麼花朝詩會,簡直就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