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儴眼中閃過一抹暗色,笑道:“原來你是宛瓊啊?”
“是我呢,男東家。都是我不好,當初我突然被我叔叔帶了回去,才會沒跟招兒打招呼就走,招兒是不是可著急了,都是我不好……”她邊就邊啜泣起來,十分自責的樣子。
旁邊安伯安慰道:“姑娘,這事也不是你願意如此,實在是走得急,才會沒來得及告別。”
“可不管怎麼,當初都是我不辭而別。”
薛庭儴饒有興味地看著眼前兩個人演戲,為了弄清楚他們想幹什麼,他順水推舟道:“招兒確實挺著急的,還去你家裏找過,不過既然事出有因,也不怪你。”
“男東家不怪我就好,不然我真沒臉見人了。”
薛庭儴隱下眼中的陰影,問:“那不知你們這趟來?怎麼下麵人來報是宏昌票號的人來了,是不是引錯了?”
他佯裝揚聲叫人,卻被吳宛瓊打斷:“東家,我們就是宏昌票號的人。”
“原來你們就是宏昌票號的人啊?那不知——”
“我們這次來,是為了之前和泰隆票號的合作,契已經簽了,可這邊一直沒見再來人磋商細節,所以刻意過來問問。”安伯站起來道,給出了個很好的理由。
“那你——”薛庭儴看了吳宛瓊一眼,問道。
安伯介紹:“這位是我們大東家的侄女,因大東家□□無暇,所以這次和泰隆票號洽商是宛瓊姑娘主持。”
“原來如此。”薛庭儴點點頭,正想什麼,趙誌突然急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
“大人。”看到屋裏有人,他麵色有些急切。
“有事?”
薛庭儴看向吳宛瓊兩人,道:“這樣,本官還有些事要辦,我讓人先領你們下去,待事情處理完就去見你們。”
趙誌出去叫了人,將吳宛瓊兩人領下去,薛庭儴這才蹙起眉頭。
“大人,夫人的那張會票找到了。在福州,那個人也抓住了,正往這邊送。”
薛庭儴當即站了起來:“真的?”
他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來回踱了兩步,道:“派人過去接應,務必將此人弄回來。”頓了頓,他又:“你親自去。”
若是胡三在,薛庭儴是打算讓胡三去的,可胡三奉了他的命,在外麵辦事。
“是,大人。”
待趙誌下去後,薛庭儴又在屋裏來回走了幾步,邊走邊思索這吳宛瓊的來意。
他本就懷疑招兒這次出事,和宏昌票號和吳家有關係,此番對方主動送上門,剛好印證了他的想法。
真是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
吳宛瓊這趟來就是為了和泰隆票號合作之事。
從他們話裏透出的意思,吳宛瓊之所以會女兒身出門做生意,也是因為吳宛瓊的叔叔,也就是宏昌票號的大東家項青山無子,就這麼一個侄女,才會特意栽培她。
一來是為了後繼有人,二來也是為了日後給吳宛瓊招贅,夫妻二人也有共同的話。
這兩個人怎麼編,反正薛庭儴就是聽著。
到談合作的事,他就讓高升出麵和他們談,自己則是再不露麵。
其實按理,宏昌票號就算是為合作而來,也不該找到薛庭儴的麵前,而是該找宏昌票號。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對方為了弄清楚泰隆票號後麵,是不是站著薛庭儴,才會有市舶司之行,不過誰又知道呢。
倒是吳宛瓊曾屢次找借口想見薛庭儴,可惜薛庭儴都沒有見她。
兩家把細節商議好後,宏昌票號的人就該走了。
可吳宛瓊卻沒走,借口兩家合作初始,若是中間有什麼疏漏,她留下來也能拾遺補闕。又很久沒見過招兒和弘兒了,想見見他們。
對於招兒,泰隆票這邊號托口招兒有事出門在外,吳宛瓊便看看弘兒也可以。
擇了一日,吳宛瓊特意換了身女裝,來到薛府拜訪。
借口自然是探望弘兒。
吳宛瓊還記得弘兒非常喜歡自己,若是弘兒願意見她,誰也攔不住她。
弘兒見到她,十分詫異,薛府也是以貴客之禮待之。
卻也就是這樣了,薛庭儴日裏在外忙碌,弘兒又有葳哥兒陪著,每日還要去書齋念書,若是一次兩次也就罷,次數多了,誰有功夫去應付她。
這日,吳宛瓊又來了,還帶了不少弘兒日裏喜歡吃的零嘴,和一些玩意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