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的掌風震到三仗開外。
昨晚那樣的癡纏也不過是想多留你一日罷了,竟還是留不住嗎?終究來不及告訴你,陵蘭是我們的孩子。在陵蘭山脈的那個夜晚,我從不曾怪罪你的大膽放肆,我反而感激它,陵蘭是上天賜予我和你之間割舍不掉的牽絆。那日,陵蘭過敏的事,本是個拙劣的伎倆,可是我太期望你可以愛我們的孩子了,所以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無數次躲在你房間的角落看你安靜的睡顏,才突然明白,沒有你陵蘭也不重要。
即墨辰躍上高高的城牆上,卻隻來得及看到夕陽下絕塵而去的馬車。衣袂翻飛,青絲飛揚,晴雯看到的便是這麼個寂寥的身影獨立在城牆之上。
“陛下,這是小主臨走時留下的信。”
即墨辰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全然沒有注意到已經站在他身後良久的晴雯。即墨辰接過那張白色信箋紙,輕輕展開,上麵隻簡單寫著兩個字:雨澤。
太久沒見過這兩個字,即墨辰都快忘記這是自己曾經的名字。在沒有成為宸國的帝王之前,即墨辰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居於深宮,民間鮮有關於他的事跡流傳;而在成為宸國帝王之後,他毀掉了所有關於“雨澤”這個名字的記載。世間的人都隻知一個即墨辰而不知即墨雨澤,修離一個官奴出生的人又怎麼會知道。
修離出生在鳳棲城,修離的褐色眼眸,修離身上熟悉的溫暖,自己莫名的親切感……
即墨辰的身形一震,捏著信箋的手都在顫唞……
一直以來執意守護的人,傷害修離也始終堅持的人,做任何事都被自己縱容的人,原來一切都隻是一場錯誤麼?憤怒在心底積聚,甄潔兒的榮寵,甄氏一族的顯耀都像是一種諷刺,諷刺他這些年待她的不同。
原來即墨辰此生真的隻能愛修離一個人,即便自己誤會了甄潔兒是小時候的那個人,卻也隻對修離一人用情。即墨辰突然仰天大笑起來,他覺得很慶幸,慶幸修離就是小時候的那個人,而他還記得他,但是現在他必須做一件事。
即墨辰止住笑,一字一頓地對晴雯說:“廢黜甄潔兒的貴妃之位,將甄氏一族貶為庶人,永世不得為官。賜甄潔兒,鴆酒。”
旨意傳來的時候,甄妃正抱著陵蘭和一眾妃嬪宮女在未央湖畔賞雪。晴雯恭敬地將明黃色的聖旨遞到甄妃手上,周圍的妃嬪先是錯愕,接著便透露出幸災樂禍的意味。甄妃向來是個聰明的女子,既然是晴雯親自來傳旨,那便卻是即墨辰的意*
既然做了這件事,甄妃便作過事情敗露後的打算,可她沒想到那個男人竟如此無情。鴆酒麼?她以為最多是廢了貴妃之位,可是那個人竟然要她死。自己終究抵不過那個男寵在他心中的分量嗎,甄妃自嘲地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沒有歇斯底裏,隻是詭異地笑著,緊緊抱著陵蘭,一步步朝後退。晴雯看著她,既然有把握過來傳旨,她自是知道陵蘭在甄妃手中的。即便此刻甄妃要以陵蘭作威脅,她也有自信把太子安然無恙奪過來。
“甄妃可要想清楚,傷著了陵蘭太子,甄氏一族可就不是貶為庶人這麼簡單了。”
甄妃笑得更誇張了,腰都彎了起來,哪裏還有當初那副尊貴高傲的模樣。突然,她將懷裏的陵蘭拋向晴雯,縱身一躍,跳進了深邃結冰的未央湖。晴雯連忙接住哇哇大哭的陵蘭,卻隻來得及抓住甄妃的一塊衣角。
甄妃在縱身一躍的那刻,最後看了一眼矗立在未央湖畔的夕顏殿。你要置我於死地,我卻連死也想守在你身邊。甄妃的身體沉入水中,再也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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