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為陛下分擔,但其實我對大魏細處實在不熟,多半由你掌大局,如果再這樣下去……”她輕輕撫著他的臉頰。“可就老得太快,違了當初你對我的承諾。我早想出宮去遠些點的地方,親眼探訪大魏,我好早日步上正軌,成為名副其實的皇後陛下。何況,也不是我托大,陛下此刻最信的人就是徐思思,我去親眼所見,回頭轉述的話你定然全信,是不”
她隻是有點遺憾,此去數月,隻怕在六年內受孕機率大減,但她想,當日他逼著她與他走上同一條路,要的也不是她為他生子,而是要她成為他治理大魏的得力左右手。
她滿足他就是。
他沉吟片刻。
她再道:“大婚前,徐思思以其它三國的皇後為本,大婚後,徐思思卻想,大魏就是大魏,連陛下都無意遵循先皇作風,徐思思又何必將自身局限在所謂的國母模式裏呢”
他聞言,輕聲道:
“妳這法子甚好,這兩天我再將事情與妳說個清楚些……妳眼眶都紅了,先去休息吧。”
不知是不是當年中毒的後遺症,她眼力不適,眼珠就會轉紅,現在她確實很不適了。她笑著應聲,正要起身,他又道:
“先去換了宮裝吧,別教宮裏人瞧見妳還穿得這樣。”
她無所謂地笑笑:“好。”她步進暖閣,沒察覺他抽出最底下的奏折後若有新思。
她掩了個嗬欠非常想在長榻上打個盹,但,她怕他也困,想來暖閣瞇個眼,一見她占位,他又回去批奏折。
|她解下深衣,研究宮裝要怎麼穿些才快時,有人步進暖閣,取過她手裏的宮裝,微笑道:
“我來幫妳吧。”
她回頭,訝了聲:“陛下,你有時間來幫我,還不如回去補個眠。”
他一笑:“我還沒要回去,光看折子也累,不如在這兒幫個忙,提提精神。”
她唔了一聲,四下無人,她滿麵笑容上前摟住他的腰身,頰麵枕在他的衣懷裏。
他輕輕撫著她的一頭青絲。
她想,這已是此刻他放縱他自己的最大極限了。
她不免哀歎,如此想來,還是他倆的第一次令她念念不忘,雖然一開始不怎麼好受,但他為了釣她這條小魚上鉤,那天真是做出不少她至今想了都會臉紅的親密行為來。
偏偏魚上鉤後,他在這方麵反而幾乎照著宮裏規矩,平日在宮床以外,想吻他,都教他避了開來。
其是一個不允許自己行差踏錯,節製到她敢肯定到老了他也不會昏庸到陷入迷戀女色或者長生道的陛下啊。
她笑著退了一步,結束了溫暖的擁抱。
他見她脫下中衣,露出健康顏色的裸背,神色沒有起欲念,隻是目光略略停在她腰間的紅痣上,撇開目光一會兒,暗暗調整呼吸,迅速幫她換上宮裝。
“有勞陛下了,”她微地朝他傾去,瞥到他右手動了動,似是想要擋住她,但又及時縮了回去。她略思量一會兒,恍然大悟,失笑:“陛下,我不是想親你,是剛才肌膚碰了冷氣,又癢起來。”
他聞言,嘴角彎起,柔聲道:“既然知道自己吃了螃蟹,容易發癢,那就少吃些吧。”
“唉,沒法子啊,一入了迷,徐思思死不悔改了。”她歎道。
沒法子抗拒海產,即使鬧得全身發癢。
沒法子抗拒他,即使知道她不是他心裏最重要的天下。
她總是這樣的,飛蛾撲火,永不懂死心這東西。
第五十六章
她臨走又忍不住貪念抱了他一下。他竟然允許她一天內連抱兩次,還親自送她出禦書房簡直驚到她有些呆了。臨走前她招過臨秀,悄聲道:
“今晚陛下有些恍惚,興許還想著政事,這才迷迷糊糊跟了我出來,你若真見陛下精神不濟,怎樣也勸他上暖閣瞇個眼吧。”
臨秀稱是,低語:“皇後陛下也早日休息吧,您眼珠都紅了。”
她笑著離去。幾名宮女、太監擺陣仗尾隨她回皇後的宮殿,她來到岔路口,想起還有事沒做完,臨時改變主意,繞到他的金龍寢宮去。
她直直走到陛下龍床旁的屏風前,差人取過筆墨,在已經寫了一半字跡的屏風上續寫。
寢宮裏的宮女暗自對望一眼,雖然不太明白皇後陛下為何樂此不疲地寫這些東西,但她們想,半夜會來皇上寢宮,就是……來挑著她們,瞧她們是不是跟皇上在她背後做了什麼不合宜的事,可惜,今晚皇上還沒回宮,自然是撲了個空。
徐思思頭也不抬,問道:
“陛下近日起床時,有細讀過屏風上的字嗎”
宮女恭謹答道:“陛下換衣時,都會看著屏風,有時龍袍換好了,還有時間,陛下就會讀了數遍才離去。”
她聞言,微微一笑。
這兩日才調來夜半掌燈領路的機靈小太監脫口:
“奴才懂了,皇後陛下將些諫言一一寫在屏風上,皇上起床換衣,第一眼看的必是這屏風,天天看當然就不會忘了這些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