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個聲音拚命在說,答應他,告訴他,為了顧燕熙,她願意做任何事,甚至是跟六王爺走。
突然落璃心裏起了強烈的抗拒,她不會為了顧燕熙做這些才對。顧燕熙欺騙了她,甚至用毒藥害她失憶,她不能答應。
兩股力量拉扯到她頭疼欲裂,一陣掙紮後,眼前一片黑暗,竟然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二日,落璃醒來,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難受,竟然像一夜未眠。
頭疼之餘,她掙紮著起來,見蘇越正在熟睡。
回想起昨日夜晚,也不知道怎麼會做那麼的夢。
她揉著頭,起來穿鞋,無意中發現自己的鞋子白色的底子上竟然沾滿了黃色的泥土。
渾身一僵,落璃不可置信的看著繡鞋,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後山上的泥土確實是黃泥,而溫泉山莊處處青磚鋪地,哪裏有泥土呢?
這麼說來,她昨晚是真的到了後山。
難道自己是夢遊了不成。
可是,她從來就沒有夢遊過。
正當落璃腦中混成一團的時候,她無意的一瞥看向蘇越,驚訝的發現蘇越一邊的衣角露在外麵,竟然是著衣睡著。
她站了起來,走得近了,才看到蘇越粉色的鞋子上的泥汙比自己腳上的更加明顯。
落璃的眸子驀然的縮緊,看來,昨天到了後山的,不止她一個人。
她慢慢的收回視線,將自己有汙泥的鞋子扔到床下,換了一雙幹淨的鞋子。
蘇越依然在熟睡。
等到蘇越醒來的時候,落璃正靠在床邊,眉端緊鎖。
“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苦著一張臉?”蘇越起身穿鞋子的時候,怔了一下,隨即用裙裾掩飾了過去。
“真是奇怪,昨晚好像做夢了,可是又記不起來全部,倒是記得有人要害大少爺。”落璃裝著沒有看到蘇越的動作,無辜的說。
蘇越麵上一喜,嘴裏卻氣道:“一大早就胡說,有誰能害大少爺啊。我看啊,某人再不去大少爺麵前露麵,倒是要害的大少爺得相思了。”
落璃一愣,旋即羞澀的低下了頭,“蘇越姐就會說笑,可是,我總覺得忘記了什麼,這樣是不對的。”
蘇越麵色一僵,“落璃妹妹,不要胡思亂想了,有什麼能忘記了的,還是趕緊收拾一下,出去吧。”
落璃點了點頭。
接下去的一整天,落璃隻是與蘇越周旋言語,處處小心,生怕她發現了什麼端倪。
到了晚上,落璃推說身體不舒服,隻是獨自一人回了西苑,就連晚飯都避開了蘇越和顧燕熙。
顧燕熙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欲言又止,到底什麼也沒有說。
蘇越照舊沒有回來。
落璃卻早早滅了燈燭,躺下假寐。
直到蘇越進來,她才提高了警惕。
“落璃妹妹。”蘇越掌燈到了床前,輕聲呼喊。
見落璃沒有反應,她有喊了幾聲,最後才放心的放下燈籠。
接著床邊一動,想來是蘇越已經坐了下來。很快,兩根手指落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按壓起來。
落璃渾身一寒,卻忍住不動。
直到蘇越的呼吸灑在了自己的身邊,落璃仍然緊緊閉著眼睛。
“燕熙正在等著你呢,快點去吧……”蘇越的聲音開始在自己的耳邊輕輕響起,潺潺如同流水一般。
加上額頭上被施加的壓力,落璃差點就真的沉迷了下去。
還好,她發現了讓人失憶的毒,還好,她沒有睡著。
無論這兩者,哪一樣她沒有發現,恐怕都難逃蘇越的催眠。
身為記者,時時要與人打交道,想當初,她也是為了更好的采訪,才去選修了心理學,沒想到,時至今日,竟然用到了這裏。
她拚命的想著自己的事,用以抗拒蘇越的聲音。
直到蘇越說:“快去吧。”
她這才起身,跟著蘇越的指示去做。
同樣的夢境,到了後山,並沒有顧燕熙和六王爺的身影,落璃這才知道,蘇越隻是在她的身後用聲音為她編織了一個夢境。
讓這樣的想法根深蒂固,日後好為顧燕熙做事。
陡然,身後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蘇越突然說:“忘記顧燕熙,那樣就能徹底把六王爺拽在手裏,幫助自己心愛的男人。那個不是顧燕熙,是你心愛的男人……”
突然轉換是催眠的大忌,落璃不知道蘇越是怎麼了。不過她一直在抗拒蘇越的聲音,因為她的轉變倒是心中一清明。
看來,她要盡快的假裝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