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是六王府邸……?”

那小婢恭敬應道:“此間乃是六王爺的別院。”

落璃起身,看著那小婢道:“既是如此,煩勞代為通秉,多謝六王爺禮遇,但我現在與六王爺身份有別,私謁不宜。”

“姑娘如此說倒是多慮了?”兩名小婢相視一笑,到底難掩眼中的鄙夷。

落璃隻當作沒看到,“還請告訴六王爺吧。”

“好吧。”兩個小婢聽她這樣說,應聲便出去了,不多時卻又回來,拜道:“六王爺說了,務必請姑娘前去敘,若是姑娘身上哪有不舒服的,不願出苑中去,六王爺倒也不介意會佳人於帷帳貴榻之側。”

既然這樣說了,落璃知道她現在是躲不過了。宋澤瑞雖然看起來溫文,但這到底是別人的地盤,輕薄話卻已先傳過來了。

不得已,她隻好下地整了衣裝,跟那兩名婢女去苑中。既然顧燕熙將她打包送了過來,她左右不過是一件禮物罷了,沒有主人不拆禮物的道理。橫豎都是要見,苑子裏見,總好過榻邊上見。

此舉,宋澤瑞已經算是給了她麵子了。

等到落璃走進苑中,一眼可見水榭花亭下那玉帶金冠的男子,依舊是初次所見的樣子,正懶懶散散斜靠坐榻之上,案幾上燃著一隻玉蟾蜍一般的青碧香爐,很是晶瑩剔透。

落璃上前側著臉福身施了禮,“見過六王爺。”

“可知顧燕熙為何將你送了過來?”宋澤瑞含笑著問。

落璃臉色一白,垂目道:“奴婢不知道。”

“不管顧燕熙是什麼意思。我不願意去想,不過,能得到你,我依然很開心。”宋澤瑞又是一笑。

“六王爺厚愛。”落璃一口鬱積之氣哽在胸口,又悶又痛。

顧燕熙那幅似笑非笑的模樣著實令她難堪。

她話語裏已涼意畢現,宋澤瑞卻不以為意,兀自斟一盞茶遞與她,道:“落璃姑娘何不坐下用盞閑茶?”

顧燕熙隻靜立著不理他。

宋澤瑞眉,看樣子,並不像他想象中的溫順。

忽而又笑道:“落璃姑娘不必把小王當賊一般防範罷。”

說著,他便將那盞茶取來飲了,就著這杯子又斟一盞遞在落璃麵前。

同杯而飲?落璃自認為自己沒有這樣的習慣。

手一頓,並沒有去接那杯茶水。她緊緊咬唇,竭力克製著,“謝六王爺,不過,我沒有這樣的習慣。”

宋澤瑞卻笑睨著她,問道:“落璃姑娘覺得這爐香如何?是否特別清甜潤肺呢?”那好整以暇之態,猶如觀賞玩物。

落璃忍無可忍,擰眉不悅道:“六王爺到底想做什麼,不妨直言。若無甚要緊事,恕我失禮了。”言罷,她起身便要走。

“這可不是顧燕熙送你來的本意吧?”他含笑著問。

落璃心中卻一痛。

“這香可是一道送來的?怎麼?落璃姑娘不喜歡?”宋澤瑞的話成功的拉住了落璃的腳步。

宋澤瑞緩緩起身,來到了落璃的麵前,慢慢的挑起她的下巴,“看來還是蘇越姑娘想得周到啊。”

“六王爺。”落璃無奈的喚,請自重幾個字到底說不出來。

避開了宋澤瑞的手,落璃才起步,她卻忽覺足下虛軟,竟踉蹌不穩,跌在眼前坐榻上。心底陡然慌亂,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了,隻覺渾身乏力,氣息漸紊,麵上卻隱隱緋紅燥熱起來,那種感覺陌生而古怪,竟令她茫然不知所措。

她羞憤怒視宋澤瑞,張口欲斥,卻說不出話來。

“落璃姑娘自是小心謹慎,連這兒的一滴茶水也不願碰。”宋澤瑞含笑搖頭歎息,伸手逗弄那青煙繚繞的玉蟾蜍,“可惜,落璃姑娘怎不想想,有毒的未必有形罷。”他忽然站起身,逼上前來。

“你……你什麼意思……?”落璃下意識向後瑟縮,卻撞上了亭欄。

“我的意思。”瞬間,宋澤瑞眼中耀起一絲潮冷陰寒之光,“顧燕熙對你真的沒情意嗎?到底還是送來了。細心著呢,這不,這難得迷香都送來了。我豈能辜負了他們的一片美意?”他忽然壓上前來,將落璃抵在那一排圍欄上。

他捏上落璃柔滑下頜,唇角揚起戲謔笑容,輕笑道:“在溫泉山莊,落璃姑娘是義正言辭,本王本來已經不報希望的,想來合該你我有緣,才得如此良辰美景,試問,本王又怎好怠慢了佳人?”

言語間,他那隻手竟沿著落璃雪白的頸項遊移而下,探進她領口去。

落璃驚呼,隻覺得身上一陣陣寒冷。她奮力掙起身子,卻終是無力地被宋澤瑞一掀,倒在亭欄上,半個身子也探出亭外去,衣衫扯拽時,大半個玉潤香肩赤裸裸坦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