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時日,落璃在外麵時,突然發現京城中的亂民多了起來。

回到王府,她仍然憂心忡忡。

宋澤瑞來看她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在發呆,於是像蘭梅問道:“王妃這是怎麼了?”

蘭梅搖頭,“不知道,王妃一回來就心事重重的樣子。”

落璃聽到兩人的對話,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宋澤瑞道:“這幾日在京城中看到了很多亂民。聽說都是從黃河邊上過來的。”

“亂民?”宋澤瑞蹙眉,這才想起,確實是看到了一些人坐到在路邊。

落璃望定他,輕輕說道,“人一多,必然起亂,所以,我想總不能讓這些人就這樣在城中亂走,居無定所。”

“那你是想?”宋澤瑞問。

“在城邊搭棚,讓這些人暫時安定下來,然後失粥。”

宋澤瑞點了點頭,“京城中的事,我倒沒注意到,多虧有你,這事交給你去辦了。”說著,他想了想,才道,“怎麼會來這麼多亂民呢?”

“聽說黃河邊上發生了水患,壩堤被衝毀,這些人住的地方都被淹了。”落璃道。

“壩堤被衝毀?”宋澤瑞擰眉,“朝廷每年都會撥下巨款去修護壩堤,怎麼還是被衝毀了?”

落璃微笑,“哪朝哪代這些事情上不都有些微微的貓膩,或者是洪水真的很大,再或者,這些工程根本就不過關,中間撥下去的款項被層層剝削……”

這輕輕細細的一句,話音落,笑未歇,宋澤瑞已驟然動容。

落璃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翌日變開始開府設立慈善堂,收容孤獨,教養殘弱,扶助窮困,廣布善德。

這些自然是六王爺善舉。

而所需用度一應由王府開銷中刻儉省出。

話雖如此,這仍然是一筆巨大的開銷,落璃當下將六王府中的幾處產業也賣出。

這番舉動除卻替宋澤瑞博取民心,卻也大有勸誠諸王宗室“當以天下為公”之意。

皇上得知後,大是欣慰,朝堂上對自己這個小兒子也是讚不絕口。

反之,中書令尚威遠卻突然參上了三皇子一本。

皇上此時心情愉悅,又聽中書令說黃河工程有假,心中大有好好懲治一番貪官汙吏的打算,於是看也沒看,就讓人念了出來。

可隻念了第一個人,皇上就就勃然大怒。

“好個逆子。”他怒聲道。

朝下眾臣也都不敢言。

其實皇上要不是在興頭上,稍微想一下就應該知道,黃河水患一直都是三皇子在處理。這工程款項的事自然也和他脫不了幹係。

“來人,將宋端木送到刑部受審。”他沉聲吩咐。

此言一出,眾人膽寒。

思及三皇子近日種種所為,竟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說情,現在聖意未明,誰都不敢妄言。

“父皇,此事萬萬不可。”

沒有想到,宋澤瑞會出列跪倒求情。

此舉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

就連皇上也大為驚異,“澤瑞,你說說,有何不可?”

“此事有待查明,但念在三皇兄病體未愈的份上,還請皇上暫時不要送三皇兄到刑部。”見皇上眸色閃動,宋澤瑞知道他不會真的忍心將自己的兒子送往刑部的,當下,再次苦苦求情,“父皇,不如將三皇兄的家產充公,用來救治萬民,以做懲戒。這事交與刑部細細查處,等到真的證據確鑿之時,再定罪不遲啊。”

皇上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提到宋端木的病,他不禁更加生氣。此時,朝臣都不知道再用什麼樣的眼光看他。

但是,宋端木畢竟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忍心他去赴死。

當下,朝臣見狀,已經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也都跪下,假心假意的幫三皇子求情,請皇上查清。

“也罷,就先依了你們吧。”他擺擺手,無奈的說。

朝中已經無事可議,皇上起身退朝。

邁著步子,走往後宮,腦中陣陣眩暈。

想來,是被宋端木氣的,也並不在意。隻是,這樣的處置,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對自己的皇後開口。

那畢竟是她的發妻。

雖然無愛,但是還有尊重。

但他又不願假別人之口來說,猶豫再三,他還是親自過去。

其實皇後早已經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了,隻是不相信,等到皇上親自再告訴她一次,她身子一軟,整個人軟到在座椅上。

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出了這麼多的事,她知道,自己的兒子隻怕是徹底的完了。

他們的娘家需要巨大的財產支撐政權,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和娘家人做的事。

皇上見狀,突然也明白了些什麼。失望之情毫不掩飾。

可事情還沒完。

晚上時分,當大總管捧著宮中眾位娘娘的頭牌來到禦書房時,皇上腿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這時,派出去的暗衛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