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殺害我的親生父親?”
“不要這樣,給公公一個機會吧。”桑桑哭了,在一旁哀求著。
幾人爭執不下,沉默了許久的江勝彪長歎一聲,走上前來。他先拍了拍楚門的肩膀,說,“兒子,你雖然回來的時間很短,可你講仁義,有孝心,有擔當,把江海幫交給你,我完全放心了。”
然後他又拉過桑桑,把他們的手疊在一起,一向威嚴的麵孔流露少有的慈祥和藹,“你們的婚事,是我這一生看到的最高興的事。有這麼好的夫人陪著你,我更加沒有牽掛了。”
簡單交代完,他走到王亞文前麵,說,“這位小壯士,你本該死在我這裏。可惜你實在太有膽量太有民族大義了,我也承認你指責我的是正當的。我雖然和青幫子弟講義氣,卻用大煙和賭館坑害了不少老百姓。我有罪,我該死,拿我一條命來償還,我沒有話說。你,動手吧。”說著他閉上了眼睛。
“不要!”楚門一步跨上前,把江勝彪從王亞文身邊拉開,他急促地喘著氣,瞪著王亞文,“江海幫是開煙館賭館了,是靠這些錢發家了,是坑人了,我父親是有罪,可是請你給我們一個機會——一年,一年的時間,我會把江海幫改造好的。我會取締煙館和賭館的。給我一年的時間,用我們前半生的同窗情誼來換一年!一年後如果我做不到,我把我的命給你!”
“給我們一點時間吧,公公他不糊塗,他會改變的。江海幫不會再做黑幫的。”桑桑也幫著求,一邊繼續哭著。
王亞文神情複雜,看看站在一邊麵露愧色的江勝彪,又看看眼前這對新婚眷侶,良久,他也揚天長歎一聲,“我,和哥哥去求求情。”說著,翻身跳出窗外,趁著月色跑了。
一些在外圍觀的保鏢本來想追出去,被江勝彪製止了。
楚門一直緊繃的神經和身體終於放鬆下來,他頹然地鬆懈下來,痛苦和哀傷依然布滿了臉。不顧江勝彪在場,他轉身撲向桑桑的懷抱,“桑桑,抱抱我!”
桑桑用力抱緊他,流著淚吻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轉型
終於安靜下來了,雖然已經快黎明了。
江勝彪驅散了所有人,讓保鏢們各回崗位。他自己懷著複雜的心情,回房間睡覺了,雖然這一夜,大部分人都會失眠的。
隻剩下桑桑陪著楚門。他們並排坐在空蕩蕩的樓梯口,桑桑靠在護欄上,楚門靠在她身上,把頭埋在她的胸口。桑桑一遍又一遍,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他寬闊的肩膀和厚實的脊背。
兩人的世界,靜靜的。隻有月光如水,披灑在他們身上,令他們鍍上一層聖潔的光暈,洗淨一切塵世汙濁;又像看不見的安慰,治愈看不見的傷口。
楚門的聲音,輕聲如呢喃,低沉淺回,像在夢遊的囈語。
“本來,許多事,我不想告訴你,不想讓你擔心和分心。你管理百樂門很累,但很成功,你的快樂和驕傲,感染了我,許多時候在我很沮喪很鬱悶的時候,隻要看到你那麼得意地炫耀著百樂門的生意,我就由衷地快樂起來。”
“你不該一個人承擔這麼多的,楚門。”桑桑低頭吻著他的額頭,“我是你妻子。或許我比你小,看起來很柔弱,甚至不懂事,可是我是你妻子,就該為你分擔憂愁。”
“其實,我是打算等情況好轉一些,再告訴你的。江家的大部分收入,靠的的確是大煙館和賭館。我承認,王亞文說的對。無論多麼樂善好施,如果不停止這種生意,做再多的好事都抵消不了罪惡。我回來後清點江家買賣時就覺得這樣不好,可是短時間內我改變不了。”楚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