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總難免有一不小心摸到臍下三寸去的誤差,那根白玉蟠龍柱就是沉睡的模樣兒都俊俏得很,讓謝梓瀾不得不多往自個兒身上扔倆清心平欲的buff才不至於真的寂寞空虛冷了……

如此這般,即便謝梓瀾理論知識頗為豐富,不過海中驚鴻一瞥便看出楚留香模樣既佳、“身段”更好,甚至能對比出他和小禿驢兩件凶器,一者勝在微粗、一者得於略長,更從楚留香眉眼風流的小模樣看出他“手段”亦必有獨到之處……可再怎麼說,如今的無花對於謝梓瀾的重量,絕對能甩楚留香一大截兒。

現在一個在廚下忙碌,一個卻坐在桌邊等著蹭吃,高下越發顯現無遺。

謝梓瀾再看楚留香,就開始挑剔起來,甚至連那一臉短髯都成了罪大惡極。小軍爺包子臉一冷,虎目一瞪,十分不屑:“這胡子吃東西時該沾上多少食物碎屑殘羹冷炙啊?”

楚留香嘴角抽了抽,想想自己這兩天喝湯吃飯都要小心別往胡子上沾的悲劇也煩惱,可誰讓張嘯林就是寶貝他的這一臉胡子呢?這易容成別人總是各種不方便,但要讓他不去管那都飄到自己船頭的浮屍又真心做不到,也就沒奈何。易容嘛,能避開馮百萬那種坐擁萬貫家財,卻小氣兒到涉水脫靴、下雨謀用別家傘、連洗澡水都舍不得的摳門貨色已經很難得了,張嘯林不過就是一把胡子,還有“烈酒豪賭女人”這麼男子漢的嗜好……

楚留香原本覺得自己應該非常心滿意足了。

但如今給小家夥用這麼明晃晃的一鄙視,楚留香隻恨當時自己怎麼一聽到張嘯林的嗜好是“烈酒豪賭女人”就沒耐心多聽幾個人的資料——即使嗜好裏頭沒女人演起來要注意點,能少一臉被小豆丁鄙視的大胡子也是好的啊!如今倒好,給個小包子鄙視成顆爛白菜了!

楚留香一看到謝梓瀾那麼毫不掩飾地挪啊挪,努力要從他身邊挪遠點兒的小模樣,磨了磨牙,將掌心兩個大鐵球握得磨蹭出刺耳的聲響,然後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居然將倆鐵球隨手往桌子上一扔,縱身一撲,口中獰笑:“敢嫌棄我的胡子?我讓你看看髒不髒!”

說著,就要抓起謝梓瀾用胡子刷!

可謝梓瀾是什麼人?就算如今看著三寸丁,但也是連一點紅都涮過的人!楚留香又還存心隱瞞身份,這使出來的本事便要留心該以張嘯林的功夫為上限,自然就遠遠不如一點紅的速度。

謝梓瀾躲避起來毫無壓力,什麼大輕功小輕功都不需要開,單是司徒靜傳承自水母陰姬的輕功就綽綽有餘了!冷秋魂原正接住了桌子上滾落的大鐵球、一邊看著一邊笑著和他師叔隨口聊著什麼,這時不禁“咦”了一聲:“好輕功!”

難怪這小謝獨個兒走失了也氣定神閑、回頭無花找來了也沒說他一句,卻原來是這個小兄弟身手不凡!單這一手輕功,即便傷人不足,但隻要不是遇上些迷香毒霧的下作手段,小謝兄弟在這濟南城還真能來去自如。

看看那三寸丁的小身板,冷秋魂歎息一聲:“果然後生可畏啊!”

楊鬆不禁笑罵他一聲:“你才多大?倒好意思這般說?老夫和你師傅可不就越發該死在沙灘上了?”

因著楊鬆與西門千親近,冷秋魂打小兒也沒少得他在師傅跟前兒求情,這師叔侄兩個論起親昵,比親師徒也不差什麼。冷秋魂聽他師叔這般笑罵也不覺惶恐,隻笑眯眯的:“哪兒哪!師叔老當益壯,侄兒可還要多多倚賴您呢!”

這師叔侄說得熱鬧,那邊無花先取了兩樣簡單不費時的點心出來,聞言心中暗忖:西門千還真就已經死在沙灘上了,至於楊鬆你……若非阿謝心軟……至於這冷秋魂,更是一語成讖,他日後可不就隻得這個師叔能安心倚賴了?

這般想著,無花做菩薩垂眸慈悲狀,卻因恰好經過一樹陰影,好生兒一張溫柔悲憫的俊臉兒,硬是在光影折射之下,弄出幾分詭譎涼薄來。

楚留香此時也正稀罕謝梓瀾的好資質,若非還不願暴露身份,他簡直收徒的心思都有了——世上願意當盜帥弟子的人或許很多,但如眼前這娃娃這般年幼、又有這般天賦的,能有幾個?也真難怪楚留香見獵心喜。

可還沒等他想好何時表露身份、如何表達自己想要收徒的意願,才更容易打動這個得妙僧親自照顧的娃娃,冷不丁一轉頭就看到樹影之下的無花。不知怎麼的,心中忽然一陣驚悸,總覺得多日來毫無頭緒的事故,出現了什麼線索。可不等他捉住,那邊謝梓瀾趁著他出神的時候,毫不客氣一腳丫子掃過來,雖用的不過是大唐裏頭最是普通的江湖防身武藝中掃葉腿法之回風掃葉,也讓與毒姐動手時還敢走神的楚留香,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墩兒!

那砸下去的聲響,不隻讓冷秋魂和楊鬆停止了叔侄聯誼,就連無花緩緩走過樹影之時,投過來的一抹眼神,都格外悲憫。

楚留香給這幾人看得麵皮子有些掛不住,但一摸鼻子掌心就蹭到幾簇胡子,他也便立刻想起來了,此時給個三寸丁絆得站不住的,卻不是盜帥楚留香,不過是關外一藥參——就是日後提起收徒之事,卻不好說自己原是扮作張嘯林時就看好他的話了。好在小豆丁看著就還小,收徒之事也還可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