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主流,可他緩緩走來的模樣,卻依然如九天垂雲而下。
原隨雲衝他笑得又可愛又乖巧:“姐夫聽到了吧?您知道石駝的近況嗎?說起來也真是緣分……”說著小嘴叭叭,幾句話就把石駝的處境描述得淋漓盡致,還不時穿插幾句安慰寬解之詞,一雙眼睛也帶出些許水霧,好像他真是多麼為無花之父居然落魄到那等地步憂心難過似的,偏偏末了卻不小心扯一句:“聽說石觀音對失寵的麵首可是……”
無花隻撚著佛珠,衝謝梓瀾一笑:“阿謝費心了。”非常好姐夫地摸摸原隨雲的腦瓜子:“好孩子,也勞煩你費心,不過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還是少操心的好,想太多容易少年白哦!”
原隨雲眼珠子在他光禿禿的腦袋上一轉,為了在阿姐麵前裝乖寶寶,隻好咽下一句“至少我還有得白”,轉而皺著小眉毛、仰著小臉蛋繼續賣萌:“看起來親家老爺和親家太太不怎麼和睦呢,那我們這提親,可該跟誰提的好?”
第45章 會心一擊
原隨雲到底是原隨雲,即使還是個才開始長第二磨牙的準大人,他也可以很犀利。
例如他之前那一開口,就讓全場靜默的好問題。
但小蝙蝠到底隻是小蝙蝠,遇上隻能隨意變幻老鼠精的成體狐狸……
無花靜默了不到十個呼吸,展顏一笑:“如今這要提親的不是阿謝麼?”他轉頭,一雙眼睛燦若晨星,也柔若春水:“若是阿謝肯等著我去迎娶你過門,那該請哪個長輩去提親,自然就是我該煩惱的。”
謝梓瀾頗受用無花的溫柔,但該堅持的她也從來不會輕易後退,無花遂又狡黠一笑:“既然如此,該跟我哪個長輩提親才合適,可就是阿謝該操心的事情啦!”
謝梓瀾點頭:“天峰大師那兒,已經請原莊主去說;石駝身上有標記,我隨時能找到他;至於石觀音……”
謝梓瀾抬眸,馬車外頭,剛發現了無花不見了的長孫紅正在馬車前頭巧笑嫣然,如果從密室的空間算,她和長孫紅之間足足隔了七八丈;便是隻按烏篷小車的外觀看,長孫紅是個謹慎人,她和車轅子之間也隔了約莫兩丈遠——但也許是謝梓瀾長期把玩毒花毒草養出來的敏銳嗅覺,又或許隻是單純對於“居然有人敢在我家小禿驢身上使罌粟”的怨念,謝梓瀾在聽到長孫紅的聲音之前,就先聞到她那一聲臭不可聞的香氣。
原隨雲方才說這竹舟,乃是座下的“鬼船”。
這紅衣女子,亦自稱是觀音娘娘座下弟子。
而石觀音……謝梓瀾雖還沒見過石觀音,但無花對於他這位母親大人,卻顯然各種思緒複雜。尤其在原隨雲說起石駝的時候,無論他麵上笑得多麼雲淡風輕,也騙不過有子蠱、係統等多方麵關注他的謝梓瀾。
無花身上的罌粟,竟是石觀音下的。
謝梓瀾尊重每一個母親,哪怕是遺棄了子女的母親,她在了解事情的全過程之前,也會先給予她們最基本的尊重。
因為十月懷胎,已經足夠艱辛。就算母子緣分最終以遺棄結束……到底遺棄的原因也有很多種,雖然每一種都隻是懦弱者的理由,但這世上終究不可能隻存在強者。
大五聖教的女孩兒,素來堅強自立,卻並非容不得他人軟弱。
苗疆的男女,也都格外尊重辛苦懷胎的母親。
可這份兒敬重,並不代表就會為此逆來順受。
孔子家語都講究小受大走呢!欺負我苗疆人不讀儒家經典是不?卻不知道我大苗疆雖不會將儒家之言奉若經綸,可也都得取舍二字。
在謝梓瀾心中,竟對親生兒子使用罌粟提取物的石觀音,早不值得她尊重。
如今還願在嘴巴裏頭提一提她,不過是想看看無花的態度。
——謝梓瀾很好奇,這個必要時師傅弟弟都舍得的小白眼兒狼,會想要怎麼招待他那位母親?
無花看著長孫紅,第一反應卻是衝謝梓瀾局促一笑:“阿謝,我心裏念著的隻有你,你總是明白的,是吧?”
謝梓瀾“嗯哼?”一聲,也不應是應否,無花便伸出手,將她雙手捧握在掌心,深情款款地敘述:
“我自幼蒙師傅收留教導,原是打定了主意一生祀奉佛前。不想幾年前,母親大人忽然找上門來——釋迦摩尼尚且肯教目連救母,無花也做不到無視母親十月懷胎之恩。況且自幼學的乃是‘□□’的箴言……因此……當日……當日母親大人以座下弟子長孫紅許之,無花未曾拒絕……”
一行說,一行做羞愧萬分狀低頭,而後又抬眸,以一種愧疚到極致的深情注視著謝梓瀾:
“可那不過是無花不曾遇上阿謝時的隨意,如今無花心裏,無論嫁娶,都隻願有阿謝一人。”
握緊謝梓瀾的手,放到唇邊摩挲,無花的眼神是溺死人的溫柔:“阿謝,你信我。”
謝梓瀾緩緩點頭“我信。”就算不信小禿驢,也該信自己的手段不是?
捏捏小禿驢的嘴角:“所以你說提前回家,是為了解決這個長孫紅?準備怎麼做?”又準備怎麼處置石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