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醜態;即使這罌粟膏能一直吃得上,吃久了這人也就不成個人樣子……”看一眼石觀音,“和這位石夫人現在的模樣隻怕很相似,而且還遠不及石夫人活力精神。”
石觀音被原隨雲一眼激得大怒,但她此時的活力精神大半源自於謝梓瀾提供的各種靈蠱支持,謝梓瀾拿捏起來自然毫不費力。原隨雲看著他家阿姐與石觀音你來我往,看似旗鼓相當卻是遊刃有餘,心下大安,越發不著餘力地將那長期吃食罌粟之人的醜態闡述得十分仔細,本意隻在打擊無花——話兒還不忘說得十分委婉,一派“我也很喜歡無花大濕、做不成親家真是好可惜,但再可惜也不能看著阿姐跳火坑”的高貴情操,勸謝梓瀾兩句就不忘擠兌無花一句:大師你都混得那麼慘了,就別連累我阿姐了吧……
小狐狸甩尾抖毛亮爪子,目的真的隻在無花。
卻不想陰差陽錯的,姬冰雁聽著原隨雲描述的各種毒癮發作醜態,與往事一對比,麵色森寒、又強自按捺著與石駝稍作交流之後,忽然手一翻,一對判官筆直取石觀音眉心、胸口兩處要害,甚至全然不顧石觀音拍向他胸口的手,而石駝原本的戰栗恐懼,也在伸手卻沒能攔住姬冰雁的時候,猛地全化作破釜沉舟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一直發不上來……123言情一抽浪費了莫一個多小時啊吐豔
第53章 觀音殤
這石駝如今雖隻為姬大老板手下引路一奴仆,當日卻也曾仁義俠名動九州、風度翩翩惹相思——雖其中不乏有以一門派捧之的嫌疑,但石駝本身能力也必有可觀處。
當然石觀音給他的陰影也足夠大,大到讓他在知道石觀音當麵之時,都再興不起絲毫為師門報仇雪恨之心;甚至大到他從姬冰雁那兒知道石觀音居然為無花吃罌粟,心裏也隻是更多悲哀於這個兒子不曾得自己絲毫蔭蔽、卻要憑白因自己而受其母磋磨……
就連姬冰雁要出手為他父子出氣,他第一反應都是要攔住姬冰雁。
可這一旦攔不住,那結果又大不同了。
石駝對石觀音真的是能避則避,但在避之不及時,為了姬冰雁這個於他大變之後唯一的知己好友,石駝也可以拚命。
他其實從來不怕死,隻不過怕了石觀音手下那叫人求死亦不可得的手段,但這世界上總有那麼點事、那麼點人,一旦有所損傷,必是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加可怕的。
石駝此時手中無劍,但他隻將肩膀上搭著的一塊皮毛,甩手一卷,便是一條揮時做軟鞭、砍刺可為無鋒劍的武器!
原小狐狸頗為老成地摸著下巴感歎:“都說寶劍鋒從磨礪出,這石觀音果然磨出一個好劍客啦!單這一手,皇甫高就遠勝當年——卻不知道他是如何定位石觀音所在的?”
小狐狸做過好些年盲人,自然知道這眼盲心明也不稀奇。可皇甫高不隻眼盲,還口啞耳聾,再來上這麼一手……
看著那相當及時為姬冰雁擋下當胸一掌、又轉而直取石觀音麵門的一“劍”,便是原隨雲也佩服得緊。
當然原小狐狸會這般賣力讚歎品評,也不可能全隻因於對皇甫高的些許欽佩之意,更多的乃是:“大師啊!雖說家暴要不得、男人打女人更是孬種中的孬種。但石夫人真心不能與一般庸脂俗粉等同,而石伯父又是聽聞你被喂了罌粟方才奮起——你這般看著不管真的好麼?”
他倒沒有在石駝出手的理由上頭如何陰陽怪氣咬重音,誇石觀音不同一般女人時也仿佛真心實意,可石駝方才是因何出手,大家都不是傻子,誰沒看清楚?石觀音是何等樣人,大家也不是聾子,誰沒聽明白?更有那最後一句……
無花管要如何管?幫著他爹打老娘呢,還是幫著老娘打親爹?怎麼管都不對,不管更不對。
果斷給無花又抹一層黑的小狐狸自覺很得意,卻沒料到他遇上的乃是無花這位佛門名士。
舌綻蓮花這個詞兒從何而來?如今又多用在何處?無花雖不是蓮花座上口若懸河的佛陀,可他不開口則已,一旦開口,原小狐狸這點兒道行哪兒夠?
隻見大師合什肅立:“小檀越說笑了。無花如今雖有凡俗之思,卻隻為阿謝一人之故——這出家之人哪兒來的父母家事好料理?兩位石檀越也不見得就是一家人,也當不得家暴二字。”
絕情如斯,那九天垂雲而下的範兒卻丁點不減,楚留香若非心神都在與石觀音對決的姬冰雁身上,還真要為這樣的大師歎服三聲。
原小狐狸卻不覺得覬覦自家阿姐的居然是這麼個厚臉皮有甚好,小臉一板:“不管是不是出家人,大師也說了和尚並非石頭裏頭蹦出來的吧?難道隻一出家,就能全然否認父精母血之恩不成?”
無花淺淺一笑:“若不顧念父精母血,阿謝緣何會想著要好生治療石檀越?我又緣何要將已然假死的女檀越自龜茲王帳帶出?隻如今卻是施我父精之人攻擊舍我母血者,無花如之奈何?”
小狐狸收起爪子、斂起獠牙,裝出一副無辜可愛狀:“可是中有言,父母之行若中道,則從;若不中道,則諫!從而不諫,非孝也!故當不義,則子不可不爭……又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