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地往無花掌上湊,嘴裏還黏黏糊糊地占便宜時,第一個中了大拍掌的女人終於轟然倒下了。

剩下的胖女人們反應很快,原本還笑嘻嘻與無花*的臉立刻猙獰了起來,蒲團似的肉呼呼大手也不再留情,正要將身體往無花掌上湊的女人更是以一種靈活得根本就與她的身材成反比的速度閃躲,可就算她真有秘法能將一身肥肉在關鍵時刻換算成速度加成,又如何比得上能與盜帥比輕功的無花?

眨眼間,地上已經躺了七座肉山。

最後一個女人也是肉最少的一個,她原本也是這群人中功夫最差的一個——大歡喜女菩薩門中秘法,基本上是看肥肉就能看出來的,練得越好的人就越胖,這女人是最瘦也是最弱的一個,所以在調♪戲無花的時候,即使有能衝在所有人前麵的速度,她也不敢不讓著別人。

她原本心中還頗為不忿,大歡喜女菩薩門下不缺可供同參歡喜禪的美男子,但美到無花這種地步的實在不多,能有無花這等氣質的,更是平生僅此一見,偏生卻要等別人都吃過肉了,她才能找機會喝點湯!

可現在這種弱勢,卻救了她一命。

這女人連調♪戲無花時的言語都不敢如何說,在人人都往無花掌上湊的時候,也不得不識相地留在最後,所以她還能有機會求饒。

她求饒時的話語也妙得很:“我這些姐妹有眼不識泰山,惹得大師出手為她們超度也怨不得人。但魂靈超脫,這身體擺在這裏到底不妥。大師慈悲,縱然臭皮囊不值一顧,想必也不會願意給店家添麻煩?很煩由我自行處置?”

這女人生得一副即使瘦下來了,也不過清秀的尋常模樣,一張嘴卻十分爽利,動作也不滿,一邊說一邊已經把最擋路的那座肉山移到一邊,還衝謝梓瀾笑:“女檀越請。女檀越放心,我這些姐妹才都沐浴過,衣裳是新的,不會弄髒您的繡鞋。”

無花和謝梓瀾同時:“……”

這女人的臉皮,絕壁比她的脂肪都要厚!

當然脂肪的厚度並非總能給她提供保護,地上七座肉山就是最好的證明。謝梓瀾也是真不喜歡這樣之前還勾肩搭背言行謙讓、回頭情況稍有不對就把姐兒們看得比路邊死豬都不如的品格。

——依她大五聖教的風格,即使沒有鳳凰蠱護身,也定要與之不死不休的。

但即使是謝梓瀾也不得不承認,這樣厚臉皮沒節操的家夥作為路人,有時候還是挺方便的。

無花更是不會浪費這種方便,他將手自然垂落在腿側,溫和一笑:“既然如此,待會兒就勞煩女檀越了。隻是現在卻要麻煩女檀越另一事。”

“您說、您說!”女人是她同門裏頭最瘦的一個,卻也有平視便兩層的下巴,小臂便比無花大腿粗,腰寬更是有她自己一半兒身高差不多,但此時滿臉堆笑、彎腰鞠躬的,也絲毫不含糊。

謝梓瀾語調平靜:“如果你將壓縮自己腰間贅肉、躬身屈膝的力氣用在抵禦外敵上,未必不能為同門複仇。”

女人笑得越發無害謙卑:“您說笑了,大師好心超度她們脫離紅塵,我感激都來不及,有什麼好複仇的呢?”

謝梓瀾都給噎了一下,半晌才道:“那需不需要在你料理完之後,也幫你超度一下?你可以事先安排人處置你的皮囊,反正我們也不急,等你一天半天的總是可以的。”

女人下巴上的肥肉抖了抖:“啊、啊哈哈,大師果然慈悲心腸,連女施主都這麼慈悲為懷……不過好意心領,卻不必了,我還是覺得再在紅塵中墮落幾十年也不錯。”她的聲音一開始還有些顫唞,慢慢的就平穩了下來,到了最後更是眼神堅定真誠:“況且同門一場,四時八節佛祖普濟的時候,我總是要幫忙安排一下的。這個靠別人可不放心,再忠誠的人也難如約做上三五十年的。”

謝梓瀾淡淡應一聲:“也是,物以類聚嘛!”便不再言語,由得無花開口。

無花要問的,自然是關於這個江湖的情報。

是的,在進一步確認之前,無花已經初步肯定,這個江湖不是他的那個江湖。他並不認為自己會忽視這麼一群以佛門各種稱謂做名號的奇特生物。

隻不過無花原本是想慢慢兒走回中原了解,但事有湊巧,這個自稱阿彌羅的女人品性雖有諸多令人鄙薄之處,作為一個基礎情報源卻還不錯。

果然無花問的問題雖然奇怪,阿彌羅卻半點不曾好奇,問什麼答什麼,於是不過一盞茶功夫,無花就了解到此間武林的大致狀況——百曉生的兵器譜果然是本好目錄,雖肯定有疏漏之處,但阿彌羅隻需要依著兵器譜上排名一個個略作講解,再補充一二兵器譜上不曾列席的高手:例如她的師尊大歡喜女菩薩,例如正與這位女菩薩聯手去尋仇的藍蠍子……

阿彌羅一邊說,一邊還不忘小拍無花馬屁:“百曉生也是徒有虛名,兵器譜上高手雖不少,但如大師和這位美貌女施主這樣強大的隱士前輩也不在少數,隻是妾身見識有限,知道的除了這些,也就是上一代……”

巴拉巴拉又說了好些什麼沈浪王憐花等前輩高人的軼事,卻不過是途聽道說,無花雖也分了點兒心神聽著,卻不很在意,還有閑暇打趣謝梓瀾:“阿謝,那什麼藍蠍子的,聽起來和你可真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