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框眼鏡、麵容清秀的中年女人拎著藥箱推開門,急忙忙的進來,“老七,病人呢?”
丁霂霆朝浴室一努嘴,將嚴靳拖到一旁。“去跟戈叔打個招呼借他老婆幾天,事情忙完再還給他。”他擔心宏圖幫的人探出以沫的下落,保密工作自然要做在頭裏。方醫生雖是自己人,畢竟是外圍的,這麼安排既方便她照顧以沫,也堤防她被動的走漏消息。
“戈叔年紀一大把了,需求沒那麼旺盛。”嚴靳將手中的衣袋交給老大,“從裏到外共四件。胸衣大小碼不準,C到F都拿了一件。”
丁霂霆剛接過衣袋,就聽見方醫生憤怒而尖銳的聲音傳來。“你們這些男人穿著衣服是人,脫了
衣服都是禽獸!”
嚴靳捂耳朵:“老大,我什麼都沒聽見。我去看三哥那邊怎麼樣了,有事招呼麅子。”
沒等他溜出門,方醫生義憤的聲音再次響起:“老七,你是人嗎!”
丁霂霆輕咳兩聲,朝端著器械走向自己的方醫生說:“大姐,您能淡定點麼?”素聞戈叔的老婆是河東獅,平日裏沒覺得,因為見著麵總是客客氣氣的,在他印象中是個文靜和氣的女醫生,今日倒是看出苗頭了,竟連海狼幫的老大也敢吼。
方醫生關上浴室的門,鄙夷地看著他:“衣冠禽獸!女孩子的第一次對一生的影響多大!你怎麼忍心對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那麼狠!怎能像野獸一樣撕裂了她!”
丁霂霆腦袋裏嗡的一下像有根血管爆裂了。“第一次?”竟讓他猜對了?
方醫生不客氣的將染血的紗布扔在他臉上。“畜生!她得去醫院!”
除了以沫,這是第一個敢當他的麵發飆的女人。可他除了冒冷汗,一點老大的氣勢也釋放不出來。
“她成年沒有?”方醫生壓低聲音問,臉色依舊難看,眸子裏火苗攢動。
丁霂霆正待說話,浴室門“嘭”的開了。女孩裹著浴巾,驚愕著一張慘白的小臉,倚著門框問:“醫生,你剛才說什麼?誰第一次?”
“奇了怪了!”方醫生看看男人,又看看女人,“你倆合起夥來涮我呢?”
以沫一咬牙,一個趔趄撲到方醫生跟前,揪住她的衣領。“說清楚,你快點給我說清楚!”
“丫頭,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處.女.膜破了懂不懂?”
以沫哆嗦著唇,驚恐地瞪著醫生,忽然使勁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你是在懷疑我的行醫資質還是懷疑自己的生理構造?”方醫生拍拍女孩的手,“鬆開鬆開,別這麼野蠻。”
以沫反而揪緊了,“你是三哥派來的?你算什麼狗屁醫生。我孩子都生過了,你告訴我是第一次?那我的兒子是從石縫裏蹦出來的?”揮拳要打,方醫生本能地架住她胳膊往外推。
以沫站立不穩,向後倒去。丁霂霆大箭步跨前兜住她。
“你們、你們真不要臉!”以沫的臉色越發蒼白。一揮手,打翻了醫生的托盤。“跑跑是我兒子,誰也別想篡改事實!他是我的兒子!”氣急攻心,眼前天旋地轉,就此癱軟在丁霂霆的懷中。
“快送去醫院,這丫頭的問題不是一般的嚴重。”方醫生顧不得收拾地上的東西,急切的說道。
【親生骨肉(二)】
丁霂震在病房門口看到弟弟時,再次目睹了他無法掩飾的脆弱,失意和憂傷。上一次還是五年前,母親的葬禮上。很難想象眼前這個麵容憔悴的男人就是海狼幫叱吒風雲、唯我獨尊的老大,就是自己那個意氣風發、瀟灑不羈的弟弟。此刻,那雙令無數女人著迷的漂亮的綠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似有痛苦在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