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鬆手,丁霂霆大吼一聲,掙開繩索。雙手仍未獲得自由,但總算可以離開座椅了。
石杞砸死了飛行員,回頭朝丁霂霆撲來。
搖擺不定、空間有限的機艙裏,展開拳腳實在不容易。雙手不自由的丁霂霆被石杞逼到機尾,腦袋又挨了一下,鮮血橫流。
以沫淌著水撲過去抱住石杞的腰,悲愴的喊:“大師兄,你是石家唯一的男丁了,奶奶,爸爸,姑姑,伯伯,他們都在看著你呢,收手吧!”
石杞停下,咬牙切齒。“自打我知大哥為何隱姓埋名就發誓要替石家報仇!可大哥不許我報仇!除了拚命習拳,我隻能暗地裏拚命學TM的荷蘭語!連ABC都懶得碰的我得學TM的荷蘭語!”
“沫沫,別管我,趕緊出去!飛機要沉了!”丁霂霆捂住頭大喊,一腳踢向石杞。石杞挨了一下,連著以沫一起後跌,撞到艙壁上。
水不斷湧進來,沒上膝蓋。
石杞轉身掐住以沫的脖子,以沫也掐住他的脖子,互瞪著對方,眼神都痛苦而矛盾。
石杞吼著:“我媽可以活到九十歲的,但聽說荷蘭的幾個孩子都死了,生了場大病,沒享到兒孫福就死了!她死了!誰造成的?丁家!我為了立足‘紅冠’,不惜賣身給一個老妖婆!我一個大男人受了怎樣的屈辱?!你個忘恩負義的小壞東西,跟丁家人一樣壞!”
以沫怔怔的看著眼前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男人,掙紮著說:“那你殺了我吧,放他走!”
丁霂霆嘩啦打開艙門,跌跌撞撞過來拽石杞。“鬆開她!”
“誰也別想活著出去!”石杞揮舞著金屬棒砸向以沫,被丁霂霆的手臂擋住,手銬與金屬棒叩擊發出錚錚響聲。水洶湧而入,將三人衝擊得站立不穩。以沫胸部以下均浸在冰冷的水裏,不停地打寒顫,痛感加劇,小臉兒慘白。
丁霂霆不再心軟,拿手銬絞住石杞的脖子,用力,待石杞的手臂癱軟下來,他將他踹到一邊去,背對以抹半蹲著。“上來,抱緊我脖子!”
他將她背至艙門,叫她下來,自己遊出去,可她不願獨自逃生,“要走就一起走!”
此時,艙門隻剩下三十公分寬的出口,水已沒及她的下巴。
丁霂霆拗不過她,摸回艙尾,卸下圓桌,桌腿朝上,推過去,讓她先趴上去,他用力往外推。石杞突然從水下冒出來,野獸般低吼著朝他脖子咬去。
他拿肩膀頂開石杞,舉起手銬砸,石杞登時血流滿麵。他正要繼續砸這瘋子,以沫疾聲高呼“手下留情!”
丁霂霆刹那住手,踹開他,一個猛子紮過去,泅水將以沫推出艙外。
“沫沫!你會生不如死!”石杞詛咒般的話在艙內嗡嗡作響。以沫顫栗著回頭看去,飛機隻剩一個尾巴露在水麵上。
丁霂霆爬上桌麵,兩人一左一右以臂為槳,往岸邊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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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堅持一下,我們就快上岸了!看見蘆葦蕩了嗎?”
以沫翕動著發紫的唇,顫聲說:“看,見,了!”
當她的身體再一次觸及實在的大地時,真想親吻泥土,縱聲大哭一場。可她累得僅夠維持呼吸。冰冷的河水順著她的頭發流淌,眼睛和鼻子均酸澀,情緒萬分激動卻什麼也做不了。
丁霂霆爬到她身邊,努力將她的頭托起,濕發盡量攏到上方,而後附在她耳邊說,“再堅持一下,我會讓你舒服點。”說罷,爬了出去。
頭頂傳來“哢嚓”“哢嚓”植物莖葉折斷的聲響,窸窸窣窣又一陣響動過後,一雙大手從她後背探入她腋下,將她拖到一片柔軟之上,是蘆葦葉和蘆葦花鋪成的一小塊“地毯”。他又動手一點點剝掉她濕透的衣服,擰幹,擦去她身上的水,又在她光溜溜的身上覆滿綠色的蘆葦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