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我不會告訴你!”石杞昂著脖子喊,嘶嘶嘶繼續倒抽氣。“看到你我就覺得惡心!包括你兒子,他死定了!”
“可你還是主動跑過來惡心自己了,不是麼?”以沫朝楊徹一抬下巴,示意他們出去,自己跪下地,將石杞拖起來靠鐵床坐好,又掏出紙巾拭去他額頭的汗。“大師兄,現在的你在我眼裏連禽獸都不如,可我還是想求你,別把壞事做絕,放了我兒子吧。我想辦法讓你安全地離開。你考慮一下。”
“你為了引我上鉤,連馬路上不相幹的人都能砍殺,早就跟我一樣不擇手段毒辣狠絕了!我憑什麼相信你?”
“警察局可不是我家開的,哪能真砍?演戲罷了,那些挨砍的人是我安排好的,流出來的其實都是色素。”
“你你你……”石杞氣得腸子打結。“騙子!”
以沫淡然一笑:“你能騙我上當,我就不能騙你?我們從前不是合夥騙過美女麼,你還記不記得我絲襪套頭上扮成小流氓劫色、成全你英雄救美的事?”她靠在他身旁,仿佛不是在跟一個凶手談判而是在跟一個故交回憶有趣的往事。
“別再說了!”石杞掙紮著往旁邊挪。她越說他越膽顫,有種被人剝光無處藏匿的恐懼。
以沫又跟過去挨著他。“我懷念從前的那個大師兄,雖然不算帥,但是總能把女孩子哄得團團轉,在男人中也很有威信。他還很孝順,為了石奶奶寧願留在國內陪她終老。如果他被槍斃了,石家就斷後了,絕種了。是不是很不孝順?石奶奶若在天有靈一定會氣得跳腳吧。會想這孩子怎麼能幹出這種損人也不利己的蠢事呢。我大師兄EQ一向很高,IQ也不差的。你現在雖然很帥,但已經不像我大師兄了。”
“閉嘴閉嘴閉嘴!”石杞的汗又滴了下來。他最害怕回憶往事,而她就像一條蛔蟲鑽進了他腹內,將他刻意封存的記憶全都拱了出來,拱得他渾身疼痛難忍,比受刑還殘酷。
“你這麼執著地恨我,恨丁家,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曾經有過最讓你值得珍惜的人,無論他們逝去多久對你來說這種熾烈的情感都不會改變,甚至不惜毀掉自己,毀掉其他人。我也一樣,在這個世界上有我最值得珍惜的東西,也可以為此不惜犧牲自己。我們其實是一樣的人,隻是維護的手法太不一樣。”
石杞用力閉緊眼睛,想把耳朵也閉緊,可惜可做不到,隻能直喘粗氣。
“林絡一直拿我當他親生女兒,我也從來沒想過改姓氏,這輩子他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是林以沫,林絡的女兒,如此而已。”
“你是丁家的種!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石杞用力往後一挺,鐵床發出挪位的摩攃聲。
“你錯了!我是權寂生的。”以沫鎮定地說。
石杞猛然側過臉看向以沫。權寂?根本不可能!那個老東西太狡詐了!從他得知沒能炸死他那刻起他就覺得要壞事。但萬萬沒料到那個老東西會不顧一切跳出來背黑鍋。
當年偷拍大哥大嫂的談話被發現後他質問過大嫂。大嫂明明白白承認以沫的確不是林絡的親生骨肉。她說這輩子最不堪的就是丁家長子也強行與她發生了關係並威脅她若敢泄露這事立即殺了她。她因此下決心必須找機會逃走,偏偏不久查出懷了身孕。以沫出生後,她希望這孩子是林絡的,可偷偷鑒定後的結果令她心碎。她成為植物人之前,曾秘密會見過一個男人,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丁家長子——恐怕這就是以沫沒被追殺的原因。因為她很可能為了保護女兒告訴那個男人以沫是他的孩子。
“大師兄,你真的弄錯了。”以沫很認真地說,以為石杞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才久久地瞪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