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塊肥肉引發的惡心事件(1 / 2)

生活中的大多數不幸都來自於跟周圍的對比,距離產生美,差距產生的是恨。

隔壁就是藥廠的食堂。如果我們吃飯的地方能叫做食堂,那麼工人們吃飯的地方簡直就是天堂了。他們的食堂是一座帶有典型蘇式風格的小禮堂改成的,堅硬的大理石砌成的門廳,棱角分明,門口上方還有一顆紅五星閃閃發光。兩個食堂雖然挨在一起,卻完全是兩個世界。先不說飯菜的好壞,就說藥廠的飯票看了就讓人有一種食欲。柔軟的塑料印刷而成的,比郵票稍大一點,方寸之間還有古典的花紋做修飾,設計精美,不容易在上麵做手腳。

當然,我們羨慕的不是他們印象派油畫一樣美麗的飯票,而是藥廠食堂的飯菜。據去哪裏吃過的人介紹,他們的飯菜不但便宜而且分量足、味道好,最主要的是舍得放肉,舍得放油,還都是瘦肉。每次路過他們門口那香味就讓人口水直流。因為工廠有補貼,所以他們的食堂不對外,買飯票都要有證件才行。

自從賣包子的老頭消失了之後,無所不能的扒雞又在打藥廠食堂的主意了,最後他通過某個中間人在黑市上搞到一些飯票。這一天中午,我們幾個人懷著既興奮又忐忑的心情走了進去,食堂裏人頭攢動,那些穿著藍色工作服的流氓工人歪著腦袋不懷好意的看著這群外來人。在賣菜的窗口前緊張的排著隊,終於輪到我們了,一個打菜的胖廚子拿著大勺兒一敲菜盆,嘴裏蹦出倆字:不賣!我們紅著臉問他為什麼不賣,他輕蔑的看了我們一眼說:“工廠的食堂隻賣給工人,不賣給學生。回你們自己的食堂吃去。”

後麵那些流氓工人開始起哄,“趕緊滾蛋,別在這裏蹭飯吃。”在工人們的嘲笑聲中,隻好灰溜溜的逃了出來,又回到我們的世界。

剛才那一幕確實讓人難堪。到口的肥肉沒吃到,還被工人好好地羞辱了一頓。其實,是那個賣菜的大師傅是故意欺負我們,至少女生在那裏買菜是沒人管的。

坐在自己食堂的飯桌上無聊的攪著飯盆裏的清水煮白菜,扒雞突然來了一句“要不,改天我去找一套工作服讓老大穿上再混進他們的食堂試試?”老大聽了一扭脖子,“你媽個鞋,我可不去,再給我打一頓。你還是趕緊把這些飯票賣了吧,還我錢。”

這時,阿福端著飯盆走了過來,他手裏依舊拿著一個大饅頭,還真有毅力。聽說,那朵小牡丹已經被阿福孜孜不倦啃饅頭的精神所感動,對他有好感了。阿福回頭瞄了一眼,小牡丹正坐在他身後,不過她的那桌已經滿員了。一會,高天樂端著一個碩大的香爐過來了,他得意地說,飯盆大就是給的多。確實是這麼回事,同樣是一份菜,他那大香爐往跟前一擺,掌勺的師傅總是不自覺的多給半勺。這屬於食堂心理學的範疇,高天樂是這方麵的專家。

食堂門口處還有一個“小炒部”,是單獨賣炒菜的窗口,一份菜要貴得多,屬於有錢人的小灶。這時兩個熟悉的身姿從裏麵走出來。一個是小白姑娘,她誇張的扭著被牛仔褲緊緊包裹著的大屁股,風情萬種,惹得眾人側目。小白是一個吉林的刁蠻小富婆,她爸是藥廠的廠長,家裏巨有錢。她的皮膚因為就像長白山上的積雪一樣潔白,所以私下裏我們都叫她小白。她不但人長得白,而且最主要的是錢包裏的錢就跟長白山的人參一樣挖不完,她是班裏的最有錢的。另一個是小黑姑娘,高高的個子,非常端莊的挺著大胸脯。她是一個有點高傲的北京丫頭,因為皮膚黝黑,所以得名小黑。這一白一黑倆大妞,手裏都拿著嶄新的不鏽鋼飯盒,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小白走到胡風雷麵前用大屁股一頂他,“還不給我們找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