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春姑娘再次捎來充滿芬芳的問候時,我們乘著火車翻山越嶺又相聚在一起了。燕兒的身上挾裹著一股南國海風的迷人味道。
我們興奮地交換著從家裏帶來的信物,我給燕兒做了一個心形的貝殼掛墜,她高興地掛在了脖子上。
“你知道嗎?”燕兒對我說,“在家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跟我說了一句話。”
“我說什麼了?”
“醒來我就忘了,但是我一定會想起來了。”
有的時候燕兒對我說的話,我根本分不清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中。我們之間似乎達成了一種心有靈犀的高度默契,我們之間常常能把在夢中的對話延續到現實當中,而白天沒說完的話我們又會帶到夢中去繼續探討;那夢中的故事就像真實的一樣,而現實卻又是如此的飄渺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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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燕兒被選為生活委員了。生活委員確實是一件苦差事,整天一堆破事不說,每次收個什麼費,就跟國民黨收稅一樣困難,原來那個小姑娘氣得堅決不幹了。嚴老師就把這個重擔交給了燕兒。
嚴老師算是找對人了。燕兒因為有我這個強大的後台,男生基本上不會欺負她,那些比較事兒的女孩也懾於體育委員的淫威,不敢太造次,所以燕兒的工作開展的非常順利。燕兒做事也非常認真,一絲不苟,每到月底發生活補助的時候她更成了最受歡迎的人。
男生們興奮的圍著燕兒簽字領三十五元錢的生活補助,對男生來說那就是救命錢。還債、喝酒、紮金花月底這幾天全靠它了。
“哎呀!都別搶,排隊排隊!”燕兒緊緊護著公款。
“都別鬧,都別鬧,排好隊啊。一個一個的來。”我幫著燕兒維持著秩序。
燕兒仔細的一張張的數著錢,大家簽字畫押,領錢走人。最後輪到我時,她一噘嘴,“你的錢被充公啦!”
“為什麼啊?”我還指望這點錢買煙呢,怎麼就給我充公了。
“豬才愛問為什麼呢?”
“你不能以權謀私啊!”我義正言辭的說,“我剛才辛辛苦苦的幫你維持秩序……你居然克扣我的工錢,還有沒有天理了,把錢給我。”
“以後工資都要上交。”燕兒笑嘻嘻地說,“省得你亂花錢。”
我這個無奈啊,怎麼跟我媽似的啊,我爸每月的工資就都上繳了,搞得他抽煙喝酒都得攢私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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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燕兒叫住了我,“看在體委大人親自幫助我維持秩序的麵子上,就多給一點生活費吧。”燕兒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嶄新的一百元大鈔驕傲地扔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