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府,一件也帶不上,用不著。
最後隻拾綴了一個小包袱暗淡的起身。
眼看丫頭們都忙活了一陣,冬香隻得不甘不願,眼圈發紅的為我拆卸著旗頂,扁方,珠墜。隨著這些東西一樣一樣褪下,與這皇宮相關的東西,似乎也漸漸遠去,隻是這心,仍然緊望著,緊貼著,我到這陌生的時代,這全部的根都在這皇宮裏,丈夫,兒子,女兒,都與之密不可分,我又如何能隨願離去。
隻是看著這整頓的場麵,自己也素淨得不占不絲的貴氣與束縛,心中不出的酸甜苦辣。
如同晴兒一般,一心念念的想讓我離開,可這樣的離去,於她,又怎麼會是心甘情願呢。
我一心想脫離這裏,現在終於可以,隻是心中複雜紛亂的情緒,早已經讓我找不到當初的心境。
冬香手巧為我盤了個婦人頭,我搖頭想止住她給我佩戴上好的首飾,可她咬唇執意替我插上,我明白她的心思,不想我太落魄罷。
我低頭抿唇無聲的苦笑,為即將見到阿瑪和額娘而感到心慌意亂。為見不到春兒和遙兒而不舍痛心。
桃紅體貼幫我找到一件素雅旗裝,遞給我道“側福晉,我看您的衣裳也用不上了,奴婢會替您拾綴好,等您養病回來後再……”
我笑笑點點頭,止住她往下的說辭“我知道,這皇家的東西,我一樣也不帶了,桃紅,我不在府裏,還勞煩你多多照顧小格格,她性子好動活潑,可要人時常在旁提點好”
春兒的性子,我倒不多擔心,在皇宮的日子倒是比在貝子府還多,耳濡目染的,日日跟在康熙身邊,總也知些分寸了。如今我和十四不在身邊,他多少也懂事了。
隻是遙兒,我搖頭低歎,她那性子……
近一年來,我都未與她過多的親近,中間大事小事紛亂,我心思甚重,自是不及年幼時,對她百般的細致,她總歸還小,這分離對她來說,未必重大深遠。
綠荷在府裏陪她,讓我多少放下些心,可吳氏玉蘭海藍幾個,我就不能把握了。
“側福晉,您放心吧,大格格跟奴婢說,讓您放心,她不方便過來送您,隻讓奴婢給您帶句話”桃紅早不複當年青澀幼稚的模樣,說起話來,已能準確的揣磨心意。
我感概的點點頭。
小桃紅走近幾步,輕輕扯我到一旁,低聲道“側福晉,您不必太擔心小格格,就算大格格幫不上什麼忙,有伊爾根覺羅側福晉在,不會有事,雖說她脾氣直了點,可心地還是好的,這陣子您發生的事,她可是一直在幫著您呢。你安心的養病為緊”
我眼圈微紅,心突突的跳著,這晴兒,我早已也分不清是非曲直了,縱然這些年,因為我的事,讓她以往純真直率的性子有所偏差和蒙塵,可大方向來看,她總歸還是有著她的可愛和值得敬佩之處的。
我點頭,回身拾綴起玩具,回頭朝桃紅道“這些小東西,遙兒每日要抱著玩的,你帶過去放到她的房內吧”
想抱著起身,腰一陣酸澀,全身的骨頭都似乎在顫唞,我無力的跌回床沿,擰緊了眉,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桃紅和冬香馬上過來扶我“側福晉,您這病可別勞心了,小格格的事兒,我一樣不會落下的,否則,十四爺回來,我這腦袋可抗不動了”桃紅卻是打趣,又是向我保證。
我朝她笑笑,這丫頭可是聰明得多了,懂得了,這不看僧麵看佛麵的道理,更懂得婉轉的向我說出來,打消我的疑惑和擔心。
好吧,我了然笑笑,掃掃這一塵不染,整潔齊淨的大屋,這一收拾,也把我和十四這麼多年來的大小鎖事,也收了進去,不複當日的光景。這光禿禿的四周,嚴謹得,不含一絲熱氣和溫度。往日呆在這房內,看著照舊的擺設,一個人摟著被窩,眯眼看著這溫馨的一切,在冰涼的夜晚,還能得些安慰,如今,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