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二人，他一掃先前的作派，滿臉的擔憂。
“已經不礙事了，謝四阿哥關心。”
他抬眼看了我幾秒，顯出一陣失望“十四嬸雖然樣子沒變，但和先前變了好多。”
我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握了握，笑道“你看看，你們都長這麼高，這麼大了，十四嬸怎麼能不變呢。”
他咬唇搖搖頭，紅了眼眶“不，不是這樣的變，我在你眼中，看不到幼時的你的樣子了，現在，你的眼中，除了春兒，其它人，你都不在意，似乎將自己封閉了起來，我……我也是……”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四阿哥，別這麼說。”
“你恨阿瑪，也恨我……”
“我不恨你。”
“那麼，你是真的恨阿瑪。”
我對上他固執的目光，久久，久久，都沒有出聲，直覺的，在他麵前，我不想回答，恨亦不恨，都隻是我們這一輩的事情。
“十四嬸！”一陣驚喜的喚聲打破我們的沉寂。
我攸地回頭，看到一翩翩少年，高高的立在一旁的回廊，一臉的笑顏，閃著光，嗬，久違的真誠的麵容嗬。
“弘時，快過來！”我眯眼一笑，朝他招手。
轉眼他已經跑到我們麵前，看到弘曆時，閃過不悅，但即不再理會，馬上扶我到一旁的葶子坐下。
“曆兒，你回去吧，太晚了，你額娘要擔心了。”
他的身影籠罩在深秋的枯樹下，從我們這邊看去，陰陰的，沉沉的，我也不想再探究他是何神色，朝他擺擺手。
他立了半晌，突然朝後拍拍手，一個小太監抱了一幅畫卷交給他。
“這是我額娘要我交給你的。”
說畢，他陰沉的看了看弘時，不再遲疑的轉身離去。
“是什麼？”
我輕輕敲敲他的額頭，卻滿是寵溺“這麼大了，還同小孩一樣，打開吧。”
他嗬嗬一笑，接過放在葶台便攤了開來。
“哇，十四嬸，畫得好像，沒想到四嬸的畫藝這麼好，真是難得。”他不停的咂嘴。
“什麼難得，真人就在這裏還不夠？”
“不，十四嬸，我是說你這樣的笑容好難得，如同這些牡丹一樣，開得真燦爛，毫無任何的保留，隻是簡單的開心，簡單的快樂。”
我點點頭，這是那年如意約我去牡丹園時，我看到那一片的花海，開心雀躍時的模樣，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記得如此的牢，栩栩如生，那神態，竟是描繪得，鮮活生動，猶若昨日般。
我慢慢的收了畫卷。
“春兒呢，今日竟然沒過來找我？”
“如今府裏，他還得搭把手呢。”
我欣慰的點點頭，為春兒今日的一切自豪，他沒有辜負十四的期待，如今，早便能打理府裏的一切，加之有康熙的寵愛，八哥，九哥，十哥的支持，現在也能算是獨頂一片天地。
“十四嬸，我聽八叔說，是想要給他討一個媳婦了呢？”弘時偷笑，朝我眨眨眼。
我驚訝的挑挑眉“啊？有這回事？春兒怎麼沒跟我說起？”
“他怕您煩呢，你可不知道，他眼界可太高了，九叔好歹給他看過幾個，有幾次，還送了幾個宮女給他，卻被他給轟出來了。”
我低呼了一聲，春兒？他還這麼小。
“你知道他後來說什麼？”
“嗯？”
弘時捂嘴哈哈一笑“他說：‘都是些胭脂欲粉，連我額娘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後來九叔聽到這話，果真再沒給他送人了。”
我卻隻是扯了扯嘴，笑不出來，摸摸頭上顯老的發式和身上四十歲以上婦女才穿的衣著，覺得這樣，竟是連自己都瞧不過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