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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芳,早些年額娘便說要給你許個好人家,怎麼……”我拉下她的手,讓她坐到床邊。
她笑笑撫撫眉角,歎了口氣“人生哪裏說得清啊,這幾年來,宮裏是非多,先皇又屢病,十四爺匆匆回來匆匆走的,隻差沒把皇太後給急倒下,除了六十年的時候有場千叟宴,這宮裏頭,遠不似以前的熱鬧,說來也怪,你一走,這整個宮裏像抽掉魂一樣,似乎每個人都心不在焉。”
我點點頭,輕輕的拍拍她的手。
“是啊,好日子總是一逝而過,眼看又是一場暴風雨,這時候,我們都不能走,皇額娘還需要我們呢。”
我也不敢再貪戀暖床,收拾了一下,便到前廳去張羅,隻見清芳使著幾個宮女圍著德妃站著,其中一個還抱著一襲華貴的衣衫,富麗堂皇,貴氣逼人。
我走近一看,德妃形色枯稿倒在軟塌上,一手稔著佛珠,嘴裏念念有詞。
“唉,側福晉,一上午都這樣了,怎麼勸也不聽,皇上派人來催過幾次了,那禮還等著太後呢。”
我環目一掃,一片素白,連同每個人臉上都如此,沒有一絲顏色。
“皇額娘,別嘔著氣了,身體要緊啊。”我歎了口氣,坐到她身側。
“若蘭啊,你都回來了,老十四也該回了吧。”她的眼是看著我的,但沒有焦聚。
我含淚點點頭,扶她起身。
“當年我就該留著你在宮裏頭,否則老十四也不會急吼吼的又跑到那邊關去。”
她不斷的念叨,語氣蒼白,話裏已經沒了責備。
我接過宮女遞來的衣衫,和清芳一起幫她著裝。
“額娘,皇上仁慈,已經快馬喚人通知胤禎,這時,想必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您別太擔心,如今先送先皇一程吧。”
我這話剛一話音,她淚一顫,便趴在軟塌上,悲拗的大哭起來“先皇哪,你怎麼不帶臣妾走啊,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這可怎麼辦哪?“
我無奈搖搖頭,孤兒寡母。如若被他聽到,不知道作何感想。
”太後,您別傷了身子。“
德妃手一揮,厲聲道“什麼太後!哪裏來的太後!先皇臨終,我連他最後一眼都沒看到,臣妾有愧於祖先哪,哪有什麼資格作太後!”
“側福晉,自先皇病重後,各宮的娘娘請求見先皇,都被退了回來,太後一時氣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清芳拉我到一旁輕聲解釋。
我點點頭,這點我是知道的,以至於,我回來快兩個月,還是第一次見德妃,為了皇位,他做的是滴水不露,不管聖旨是什麼,他勢必進退都考慮周全,出不得一絲的紕漏。
合我們二人之力,我不斷向她保證,胤禎已經在路上,先皇葬禮不等人這些道理後,一番磨蹭,已是半上午了,一撥又一撥的太監來了又走,走了又來,那臉隻差沒哭出來。
終於,他甩著袖,怒氣衝衝的到得永和宮,見到我們已差不多打點妥當,孝服在身,一張臉陰晴不定,看到德妃後,還是恭正的行了禮
“兒臣請皇額娘安,一直未見您到場,怕您悲傷過度,兒臣特來迎您過去。''
我等一幹人趴在地上恭請聖安,德妃不出聲,我們便和他一樣跪著。
許久德妃才緩緩的擺了一手,疲憊盡顯於前。
”我去就是了,反正這宮裏頭,你說了便是。“
我心下焦急,這二人怎麼一碰麵就要硬撞了起來。
“你們都起來吧。”
我起身一看,德妃眼直勾勾的望向殿外,一臉的蒼淡,好像剛才那句不是她說的一樣,眼裏便隻有蒼茫的大地和白雪,這讓剛初基大寶的他如何釋懷。
“皇上,我們隨後即到,臣妾一定照看好皇太後。”我朝他恭恭身,示意不必要再這樣僵持下去。
“兒臣先退下了,皇額娘保重身子。”他隻掃了我一眼,跟德妃再行了禮便匆匆急步離去。
我們一行人被眾人擁簇著在宮內走著,不明眼的一看,多麼的氣派,榮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