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便大大打開,轉身愣愣的看著屏風上的花鳥圖案出神,抬腳慢慢踏上木桶的台階,側身坐到邊緣,才一頓神,那思緒又飄了回去,想想那時,幫十四洗澡,每回總是被濺得混身溼潤,幹脆直接掉入碩大水桶裏也不是一回兩回,我的十四,可否還如當初一般的率直開朗,四年了,整整四年未見麵了,我如此的期待,卻又害怕,甚至不敢去想,他現在的模樣。◣思◣兔◣網◣
坐了一會,從後院的冷風一直貫入,多年未住的房子,看來這通風是已經足夠了,我覺得頭有些重,遂起身拈起腳把窗關上。
回房坐在厚實軟和的床上休息一陣,隻覺得空曠得緊,昔日我們一家三口在此打翻嘻戲還曆曆在目,床頂的琉紗還是一樣的澄黃漂亮,鮮豔如昨日,上好的紅檀木卻顯示著它悠久厚重的過去。
我籲了口氣,聽到些聲響,一看原來是遙兒帶著薩娜正走到門口,一手一手抱著當年那些玩具,小薩娜到底還小,看向我時,眼裏還有著新奇和歡喜。
我朝她們招招手。
“額娘,以後這些東西,可以給小薩娜。”
我點點頭,接過遙兒手中的玩具,放到床上,抱起小薩娜,脫了鞋,放她到床上玩耍。
遙兒看薩娜一會撲這個,一會撲那個的可愛模樣,說了句等等,轉身即跑出了門。
不一會,抱著滿滿一懷抱的動物,一股腦的全灑在床上,看著薩娜滿床的翻滾,不時發出笑聲,頓覺溫馨無比。
遙兒春兒早已成人,但這些我唯一給他們的東西,十多年了,還保管如新,我拉過遙兒,緊緊的抱在懷裏。
止不住的淚水便這樣紛紛的落入她的發間,愧疚得東西太多,此時也不再說了。
“額娘,遙兒不怕,遙兒這些年過得很好,額娘不用傷心。”
我抹抹眼淚,輕輕推開她,回來這麼久,這才第一次這麼近,這麼仔細的看她,突然又覺得陌生,這麼活生生的一個人兒,俏生生的孩子,竟然就是我的遙兒,我對她,還是存留在那個愛哭愛鬧,愛撒嬌甜甜喚人的孩子模樣。
我縱然想彌補,但時候早到,來去皆不由人,這輩子連自己都負不起責任,何談他們。
“額娘,你不是一般的人,對不對?”她突地仰頭問道,帶些敬意,帶些疑問,帶些親近,又帶些疏遠。
“怎麼個不一般呢?”我摸摸她的頭發,苦澀問道。
她迷惑的搖搖頭“別人家的額娘不是這樣的,你不在的時候,我聽到很多關於額娘的事情,但遙兒覺得額娘好偉大,可以為了阿瑪一個人去西藏。”
“但額娘害了你阿瑪,是嗎?”我說出她的隱意,這也怪不得他,宮裏上下,都知道十四是因我而去,連康熙最後一麵也沒見著,說不恨不記掛,尤其是這一府裏的人,是不可能的。
“額娘和阿瑪都不想的,對不對?”
“嗯,但事實就是事實。”
她突然紅了眼眶,趴倒在我懷裏哭道“那阿瑪會怎麼樣,他會不會死?”
我渾身一震,嚅嚅嘴,不知道如何開口。
“阿瑪會沒事,阿瑪是大將軍,他殺敵,可以帶領那麼多那麼多的士兵對付叛賊,他會平安的,他會沒事的,對不對?”
我任她在懷裏哭得天昏地暗,隻愣然的拍拍她的肩膀“是,他是大將軍,他一定會沒事。”
她突然猛地掙開我,大聲道“你騙人,他們都說阿瑪一回來就會有事,就會被關起來!”
“不會的!”
“會!皇上一定會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