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二十日,終又到了四川,再不如先前般的輕鬆與整然有條,整座城到處都是守衛,少有百姓,個個臉色凝重,風雨欲來。
來不及休息,我便讓張廷玉帶我去見年羹堯,他見我來,大吃一驚,想說什麼,看有張廷玉在一旁,隻微愣一下,即向我行禮。
看這局勢,是不可能有單獨和他談話的機會。
“年將軍,能否安排我去見夫君。”
“側福晉,這事需從長計議。”張廷玉冷冷道。
“他是我的夫君,皇上信任我,為什麼不能速速安排,已經拖了那麼久,天寒地凍,他們後方無糧草,士兵都會熬不住的,他們,也都是大清將士啊。”
“除非他先撒兵。”張廷玉毫不退讓。
“年將軍!”我對他的固執毫無辦法,遂朝年羹堯問道。
“側福晉,十四貝子爺對皇上有諸多誤會,其中有一條,便是你,如若我們不交出你,他即會衝突邊防,與我們開戰,如今局勢不穩,準噶爾虎視耽耽,新皇又剛登基,唉,危機萬分啊。”他避重就輕,顯然,也是讚同張廷玉的安排。
“年將軍,張將軍,我夫君性子衝動,先皇駕崩,他未能見最後一麵,心裏有委屈,這是自然的,皇上既派我來,即表明,他未軟禁於我,相信見到我,夫君定能放下疑惑,思全大局,如若,我到得前線,卻還因為我而與他起衝突,怕是違背皇上的本意,還請二位將軍思慮。”
張廷玉緊皺眉頭道“側福晉,不是我們不放,實在是十四爺性子暴烈,你再一去,他沒有後顧之憂……”
“張將軍!如若這樣,我定當以死謝罪!”我衝口道,想見胤禎的心情,如排山倒海的湧來。
在我與張廷玉對峙間,年羹堯道“二位初來乍到,風塵仆仆,不如休息一晚再作定奪吧。”
“竟然讓一個女人來左右局勢,真是荒謬!”張廷玉憤憤又悲切道。
我不管他,忙喚年羹堯到一旁了解情況,心早已飛遠,張廷玉緊緊盯著我們毫不鬆懈。
“側福晉,後天才是十四爺提的極限,您不用急。”他端來熱茶給我暖身子。
我點點頭。
“側福晉想以一人之力挽回大局,恐有不妥,十四爺如今背水一戰,大軍士氣高昂,這幾年的勝仗,他早便奪了人心。何況,內外結合,糧草早不是問題,不怕您笑話,我們早便做了最後的打算。”
我知道他口裏的暗示,八阿哥九阿哥在,這一裏一應,著確讓人棘手。
而胤禛能讓我來,想必是下了一番決心才如此,不過這也是最好的一個辦法了,這個時候,大清內部,絕對不能開戰,是成是敗,我來與不來,天差地別。
我心怦怦跳,手心隻直冒,對自己,對十四的信心,有些慢慢崩塌。
這樣一想,我不能再等他們安排了,我必須馬上見到他。
夜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屋外人影晃動,絲毫不倦殆,隱約有人聲傳來,嘮叨了好一會,待衛稟告一聲,待我回複,便推門進來。
“年將軍?”我忙起身。
他抖抖身上的雪花,收了傘,向我行了禮。
“張老將軍同意了嗎?”我急問。
“側福晉,十四爺這樣明顯是要反了。”
“剛據探子來報,四十萬大軍中,竟然有準噶爾的人馬,這事態太嚴重了,張將軍已經讓人快馬加鞭送信回京,早做準備。”
麗華?!一定是她!我一陣暈眩,抹著額跌倒在坐。
“如若這消息早一天入京,側福晉定不是以勸降的身份而來,依臣看,不止你去見十四爺的可能不大,明日若談不攏,您恐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