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我想起此時九哥在寒禪行宮拘禁的情形,也許都沒人給他送飯,也許,碳火冷了,也無人再添上,隻是如今,怕他也不會在意這些了。
這晚雍正沒來,倒是十三和弘曆不約而同派人送來安神湯。
我緊張不安的過著日子,二月底,果然雍正處罰九哥的消息就傳來了,列數九哥多種罪狀,言辭極為嚴厲,這次頒布的聖旨,有獎有罰,倒是對後一輩的小皇子有所加封,八哥,九哥,和十四的二阿哥及十三的阿哥,均封一子為郡王,對隆科多和馬齊等人更是恩寵榮加,皆封世侄。
倒是年羹堯這次榜上無名,未加任何賞賜,甚至連字都沒提一筆,我這才想起,自上次嶽鍾琪戰事告捷來,年羹堯好久未上京麵聖,也許久沒他的消息了,我心裏隱約有預感,雍正要收攏兵權,控製年羹堯勢力的時候來了。
但我此時心中的煩雜事太多太多,無暇顧及這個對我算是隆恩的年羹堯,此時九哥的事情更加急迫。
日中,弘曆匆匆來了一趟,隻呆了數分鍾,即離開,我才知,八哥如今也犯傻了,竟然為了雍正數九哥罪狀一事,竟然公然不允,表示反對,不知道這回雍正逮著了機會,會如何對付他。
我恍惚不安的在院裏溜噠了一下午,晚飯時分,雍正照樣沒來,我便再也呆不下去了,他自知年後要大力調整,該罰則罰,該賞則賞,自是顧及不到我的意願,自然不會來見我。
吃罷飯,讓小菊看好憶敏,我撐著燈籠就往乾清宮去了,此時節,正當最後一場雪的融化,格外的冷,風刺骨般的刮,紫禁城上空,都籠罩著一股嗚咽之聲,分外淒厲,我著花瓶底鞋,還不能走快,地上還有些殘冰未化,路又十分的遙遠,但想著八哥,九哥的事,腳步便怎麼也停不了,路上不免跌了幾摔,膝蓋也摔破了皮,鑽心的痛。
乾清宮外,兩名小太監正精神十分的站崗,見到我來,十分的吃驚,麵麵相視,即馬上過來扶我。
還未見門,雍正的貼身太監匆匆出來了,對那兩人使使眼色,滿臉客套對我道“側福晉,哎喲,這麼晚的,怎麼來了,瞧瞧,身子都給摔濕了,你們這倆狗奴才,沒長眼睛嗎,快,送側定晉回宮,立刻宣太醫!”
我臉色一冷,厭惡的揮開他,拎著裙角就往正殿走去。
老太監在後麵慌忙叫道“皇上,舒舒覺羅側福晉來向您請安,奴才攔也攔不住了。”
這外麵慌張成一團,倒是雍正在裏麵沉穩的傳來一聲宣字,我幾乎是跌撞的衝了進去,四麵一掃,安靜得很,乾清殿裏朱紅巨壁,鼻子裏隱約有淡淡上好的檀香,中間摻雜些宣紙黑墨的味道,顯得十分的沉重。
屋裏光線並不明,我向雍正行禮時才發覺靠窗的一側,擺著一張桌椅,站的可不就是八哥嗎?他隻掃了我一眼,並未吭聲,又低頭在案上寫著什麼,十分的神情貫注。
“弟妹,可有急事,這麼狼狽趕來?”雍正伸伸懶腰,喚人給我賜了座。
我扯唇蒼白一笑“路上滑,臣妾有些要事想與皇上稟明,怕晚了,影響皇上休息。”
“何事。”他掃了我一眼,抿了口茶,不甚在意翻開一澄黃的子。
我清清喉嚨,正打算起身說話,一聲清爽的毛筆跌落聲音傳來,我一側頭,八哥正要撿起來,雖然光線不明朗,可我明顯的看到他手不停的顫唞,可能越想掩飾,撿筆的手反而越不靈光,握拳都握不攏,我忙快步走過去,八哥似是知道我來意,左手微抬,聲音倒算平淡“我自己來。”
我站立在雍正和八哥的中間,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回頭看雍正,他仍舊神情輕鬆看奏折,並未因為的形為有何波動,我緩緩走了過去,執意拿起八哥桌麵的宣紙,一看即氣得發抖,這可全是九哥,十哥的罪狀明細,加油添醋,言辭極為不恥,我又在桌麵看了已經寫了滿滿一遝的宣紙,內容全部一模一樣,我心裏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