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是你說說走就走!?”

“哦?”南王世子挑了挑眉,“陸大俠和唐姑娘怎麼看?”

陸小鳳滿臉凝重的按下魏子雲的佩刀:“讓他們走。”

“不行!”

唐思淼見魏子雲固執,更是一鞭抽向了他腳前三寸土地,惹得一片羽林衛刀劍相向!唐思淼看著這一片大內高手,冷冷道:“我師妹的下落在他手裏。”

南王世子但笑不語。

魏子雲憤憤道:“此等作孽之徒,一旦放走便是縱虎歸山!唐姑娘,你覺得他會將舍妹的下落真實吐出嗎!?”

唐思淼一時有些猶豫,魏子雲見狀急急道:“唐姑娘與其信任這等言而無信之人,倒不如相信以陸大俠和朝廷的能力定能將舍妹找出!”

“我的確不會說出唐雨的下落。”南王世子笑道:“但別這麼固執魏大人,便是沒有唐雨,花七的死你也承擔不起。”

魏子雲一時遲疑,陸小鳳按著他的刀刃寸步不讓。的確花七不僅與朝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在江湖人緣更是極好。不說遠的,單說眼前陸小鳳便不會看著花七出事。若魏子雲來橫的,搞不好會逼得陸小鳳改投南王世子一邊也說不定。

可是“唐雨”的匕首距南王世子太近,在這麼近的距離中,即便是劍快如西門吹雪,也無法在那把匕首刺進花滿樓的胸膛前先殺掉南王世子。

南王世子的笑容一直都是這樣成竹在胸,正如他所說,他是個喜歡給自己留後路的人。或許在許多人眼中,他這種未敗先謀退的行為看起來自墮威風,可隻有他自己知道,百密一疏往往就是自古英雄的葬生穀。

“唐雨”是他最得意的一步棋,看著勝利者的臉孔一下扭曲成敗者,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感變回由衷的充斥他的胸膛。這種情緒甚至可以抹去先前失敗的陰影。

他成竹在胸的笑著,相信無人可破他這條路。

可他忘了一個人。

決鬥前的西門吹雪做不到,不代表決鬥後的西門吹雪做不到。

南王世子隻來得及看到一道白芒閃過,便感到有什麼從喉中流下。他下意識的撫摸自己的脖頸,隻能觸摸到一手腥濕溫熱的液體。

西門吹雪在不遠處執劍而立,劍尖直點挾製花滿樓的“唐雨”。而唐雨手中的那把匕首,已然斷成兩節。

沒人看見他是怎麼出劍的,又是何時從屋頂躍下。他的周身無一處不是劍意,無一處不是劍氣。陸小鳳驚疑不定的回想著剛才的一劍——若是說先前他還有自信接下西門吹雪的一劍,此刻便是半點自信也無。

葉孤城已不在,這天下又有何人能接下西門吹雪一劍?

南王世子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沫,他看著掌心血色,毫無頹唐,仍舊微微一笑感慨曰:“好冷的劍,好寂寞的劍。”

話音未落,這名黃袍男子便如枯鬆崩倒般墜下,花滿樓聞聲迅速止住他身上大穴,聲線也再不複先前鎮定自若,急急道:“唐雨在何處?”

南王世子微笑,眯起眼中不知看見了何物。他用沾滿鮮血的手抓緊了花滿樓的衣領,笑意津津,宛如詛咒一般輕聲道:“你不會讓你知道。我得不到的,寧可毀掉也絕不相讓。”

“唐雨”被西門吹雪劍尖直抵,隻能眼睜睜看著南王世子宛如睡去一般閉上眼。她眼中劃過一絲絕望,宛如野獸低咆一般悲愴長嘯。在西門吹雪尚未來得及收劍之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頭向西門的劍尖撞去!

泛著月光清寒的劍尖自她眉心穿過,直透後腦。那張同“唐雨”一般的麵容上除卻刻骨的悲傷,剩下的隻有完成了一切的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