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2)

就已被飛身上前的四名男子硬生生的拉開。

“媖子!媖子。”一名男子擋在雪凝的房門前,她還有秘密來不及告訴她呢,被拉到回廊的拐角的韓媖,一直囑咐她,‘小心,保重。’魏雪凝身在癱軟撲在門欄上慟哭,“韓媖!雲裳!”

洞房花燭夜,紅淚徹無眠,魏雪凝已在門旁哭了一夜,沒人懂她真正哭的是什麼,他們隻當她是一個不得夫家寵幸的可憐女子,卻不知,她的淚不是為自己流,不是因自己傷,開春不到半月魏太師過世,一個月後,魏雪凝也得了疾病,就此香消玉殞。

聖朝唯一能彈奏《十二月夜醉西樓》意境的才女,孤身一人在成親數月,新郎卻未曾住過一日的新房中閉上了眼,帝都四下都在傳言,魏雪凝是因寧皓將軍獨寵如夫人,冷落鬱鬱寡歡而死,也有說是魏老太師逝世,她傷心過度以致心力交瘁而死,這些說法都對也都不對,魏雪凝是鬱鬱寡歡、心力交瘁,但非為了寧皓,也非了魏太師,是為她自己,為了生無可戀的自己離開了人世。

雪凝的死訊亦是我聽到關於雪凝的最後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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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把車趕慢些。舞陽!舞陽,醒醒,到時辰服藥了。”

“蒼月,離帝都還有多遠。”從百裏山莊到帝都,方圓百裏都是山林綠地,路上,我幾次醒來服藥掀車簾往外看都還在百裏山莊的地界沒有走出來,蒼月又吩咐楚晏把車的趕得很慢,也不知到幾時才能抵達帝都,雪凝死了兩年,韓媖自從韓家遭貶後便下落不明,一年前我聽說帝都有個青蓮渡的歌舞教坊有個叫凝裳的舞妓,她會是韓媖嗎?無論如何我都想親眼去見她一麵。

“舞陽,入夜之前,我們便能到帝都,此刻正午,陽氣旺盛,你要不要出來曬曬太陽,人會舒服些。”

我本姓雲,單字名裳,字舞陽,因生於陰年陰月陰時,家父稱正午之時陽氣最盛,故字舞陽,他希望這個名字能保我一世平安。這也是為何被處以極刑的人犯會選在午時行刑的原因,想借著陽氣鎮邪,以免厲鬼惡魂滋擾陽世,而他們不曉得討債的亡魂並非隻來自陰曹地府,凡塵亦有索命的孤魂。

不知是否因我生辰八字,我一出生便氣息微弱,猶若死胎,聽聞正是蒼月的父親將我帶到了百裏山莊,交由百裏山莊的姑姑醫治,卻始終未能治本,還養成了個藥罐子,一直居住在百裏山莊,一年難得進帝都幾趟,尤其是三年前雲家滅門,雲裳更是不容於世。

家父是前朝太傅雲尚,他為人處世,什麼都好,就是太愛做夢,妄想著匡扶仁君開創一個太平盛世,當年以立長與立賢兩派爭辯莫休,雪凝的爺爺,魏太師扶持先帝的七弟登基,國號景。

皆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本新王登基,朝中有大規模的官職易動是常事,但景帝對雲家和魏家卻毫不留情。

景帝登基的頭件事便是收複兵權,而與二殿下交好的家父,位列三公,其同門師兄弟,韓媖的父親是邊關大將軍手握重兵,景帝聞密報,稱家父與外臣結交,結黨營私,擾亂朝綱,後經‘查證’雲家定以謀反之罪,抄家斬首,株連三族。

韓媖的父親,韓疆為救家父回朝,卻被冠以擅離職守之罪,更有甚者稱其受家父指使要逼宮謀反,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韓家罪犯同謀,韓疆被斬,韓家男丁貶奴,女眷為婢,韓家之子嗣不得再入朝為官,入伍從軍,其實我到今時今日仍想不通到底是雲家拖累了韓家呢,或雲家是擊潰韓家的基石,總之我們兩家子是被死死的栓在了一處,趕盡殺絕。

兩年前雪凝去世,我沒有見上她最後一麵,國事與我們何幹,就像車窗外,那些在耕種的百姓,那高高在上的天之子,我們這等平民百姓看不見,摸不著,誰是聖朝的帝王,於我們又有何分別,唯有在流血流淚時,百姓才能知道帝王是怎麼一回事,如我,若雲家仍在,我想是先帝的兒子還是先帝的兄弟登上帝位,我根本分不出。

“別發呆,我們趕路。”被蒼月拉上車,可我仍是忍不住撩起簾子看著那些在樹下乘涼休息的農家人,他們圍坐在成團,穿著粗布短衣,吃著麵餅白湯,卻是一家和樂。蒼月問我羨慕?自然羨慕,一個光要活著就已耗盡氣力的人,豈有不羨慕之理。

“蒼月,見過韓媖之後,我就乖乖的待在百裏山莊,我答應你,真的。”離開百裏山莊前我也對蒼月許諾,他不屑一顧的收拾行囊,告訴我他隻帶了三次用量的藥劑,到時就算我不願返回百裏山莊也不成,這世上沒誰比蒼月更不信任我,因他太過了解我。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章 修羅神

金玉樓閣帝王座,龍袍在身萬人上。然坐在禦座上的紫衣男子非當朝帝王,一臉無可奈何登上丹墀(chí)的男人才是景帝。“你深夜入宮所謂何事?”

“怎麼,這麼久不見哥哥,你一點也開心。”

景帝奚錦辰暗自笑道,“你是為了讓我開心才來見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