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1 / 2)

跑。”

“我知道,正因你不想跑,才嚇人,你的一言一行已讓我兩位兄長頭疼不已,還在放在這兒安心些,畢竟是雲家的地方,你也會給雲太傅幾分薄麵。”

不能與友人同醉卻能與敵手共飲,用以形容韓媖與奚錦辰之間的關係再貼合不過,人的凶殘不能表露給他的親信,卻不吝展現給敵人。

這一幕在曲江流眼中堪稱奇觀,他總認為韓媖會隨手砸碎個杯子然後將奚錦辰劃個遍體鱗傷而非對坐閑談,曲江流推開莫梵的房門時,見他也敞著衣裳站在窗邊看著韓媖與奚錦辰交談的場景,床榻上洪棠一條絲被圍著半身,白皙的脊背上不知何時添上了花紋,曲江流輕聲問道,“你怎麼又將這花紋繪在她身上,若是哪天她和那舞陽姑娘照了麵,依著小棠的醋勁,她得把人家姑娘另一半臉也劃花了。”

“噓~~~”莫梵側過頭,洪棠仍在熟睡,“我近看過她的臉,她的疤是不會洗褪的,寧皓之前也來認過,他在客棧遇上的便是舞陽。”莫梵提到舞陽名字時,特別壓低聲音,“奇怪的是我摸過她,她身上沒帶功夫,寧皓仍是疑心不減,又是一個能得兩忘琴的女子,讓我不得不想。”

曲江流頻頻扶額,“你也不能因為可能與那位月兒姑娘相識就偏袒她,一個好端端的女子為何特意不示人,若說舞陽可疑,她也可疑不是。你可千萬別去百裏山莊把人偷出來,百裏山莊的開山之人,是開朝元勳之一,不如朝堂,退隱山林,百裏山莊的地界石上刻有‘百裏奚’三個大字,國姓位其後,百裏山莊方圓百裏聖朝大小官吏不得私自踏足,奚錦辰亦在其列,其他我不必多做解釋了吧。”

莫梵點頭道,“這些事你就是不說我也明白得很,況且~和月兒姑娘相識的人不是我,那方錦帕是我從別人那裏順來用的……”莫梵話未說完,躺在床上的小棠突然裹著身子跳下床,興高采烈說道‘夫人來了。’

莫梵和曲江流卻是雙雙變臉,莫梵急忙整裝,曲江流也將奚錦辰叫進了內堂,起身前奚錦辰囑咐韓媖,“待寧皓寬容些,你該想想魏雪凝是為了誰才願意嫁給他的,你責怪的人,不該是他。”

“要我善待寧皓不難,我也不曾想要若水的性命,隻要她哪隻手毒害的雪凝,便將哪隻手砍下來賠罪,有寧皓那樣的丈夫,一兩隻胳膊,我想沒了也沒所謂吧。”

“韓媖呐,雲家三族共斬四十餘人,其中僅有一人未能驗明正身,因她與我一樣,不為人知,我能登上帝位,我相信別人要頂替雲裳亦非不能,從前我不予追問,隻想斷去他們尋找玄陰女的念頭,但依今日之勢,我倒是後悔的,錯事已犯,你休要逼得我撥亂反正,江流與寧皓,我不想他們因你有任何的不快,將來我放你離開,你就別再出現在他二人麵前。”

奚錦辰前往內堂時,雅嫻夫人恰好經過花園亭廊,便朝涼亭裏的韓媖笑了笑,她頓時頭皮酥|麻,避開了雅嫻夫人的視線。

雅嫻夫人,徐曼筠,項帝之妻,景帝生母,五旬老婦卻依仗處子血為引提煉的丹藥維持她年輕的容顏,‘作嘔’,是韓媖每每見到她的感覺,今日也不例外,略施粉黛,紫金珠釵,這樣的女人縱使青春不再,也仍是風韻猶存,何苦這麼執著年華不再,女人心思,有時連自己也猜不準。

雅嫻夫人轉進內堂,奚錦辰、莫梵、曲江流三人如校場點兵一般自長到幼排列,雅嫻夫人最先牽過莫梵的手,繼而是曲江流,唯獨奚錦辰像隻被丟棄的小貓,睜著一雙睡眠不足充血的大眼睛,雅嫻夫人卻隻問曲江流和莫梵,一去貴川是否見到了他們的父親,二人互看後搖頭,她立即安慰道,“見不到並非壞事,說明他也沒在意那女人生的孩子,你們才是人中龍鳳,是娘親一手栽培,不可能輸給那女人的孩子,在你們父親心中,他們不重要。”

莫梵和曲江流不約而同的嘴角一彎,他們要如何規勸這沉溺於理想國度的母親才是,在她眼中他們的父親不屬於任何凡人,所以她費盡苦心要成為與之相配的仙人,她寧可相信他不愛任何人,也不願相信他隻是不會愛上她,這獨自將他們撫養成人的女人,何其可悲又可敬,“母親怎麼差人通傳一聲,我們好提前準備。”

雅嫻夫人撫摸莫梵的臉,二十七年如一日,莫梵在她眼中就像孩童,“母子之間,你們要準備什麼,娘知道了,你們是在哪藏了女人了,怕什麼,醜媳婦總得見公婆,真喜歡就領來給娘看看,娘給你們做主。”雅嫻夫人說著開心,小棠撅著嘴在一旁給她捏肩,她摸摸小棠的手,“好孩子,替我跑一趟,將芙蕖找來,可好。”看著洪棠出門,雅嫻夫人心中暗道‘難成大器!’就衝這一點她永遠比不上芙蕖,想當年芙蕖為了不讓自己的胞妹為她的藥人便將她一劍刺死,省去她妹子承受藥人之苦毒。

雅嫻夫人本意讓芙蕖陪在奚錦辰身邊用以輔佐,又恐芙蕖握有實權會攪了她的好事,這樣的人,無權屈才,掌權生畏,叫她委實憂愁,正是疑才難用,誠然惋惜。

雅嫻夫人與芙蕖會麵,先是說了幾句關懷的話,很快便轉進正題,問她青蓮渡這幾月女子頻繁更換可有什麼不便,芙蕖近前回話,“她們本就是無依無靠的女子,來來去去無人在意,客人們更是愛鮮,哪裏會嫌她們換人,夫人盡管放心,不會有人生疑,就是有,隻要說一句贖身返鄉,也沒人會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