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還未亮,陵陽城楚家的下人已經忙碌起來,在各院中飛快地穿梭。
今日是陵陽楚家的弟子測試的日子,但凡滿十歲的楚氏弟子皆會在這一日集中到陵陽楚家大宅的中庭廣場進行測試,這是楚氏一族每年最隆重的時候,關係著楚氏一族諸多弟子未來的命運,沒人敢輕忽大意。
不一會兒,很多院子裏已經傳出動靜。
趁著未亮的色,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屋簷上快速地穿梭。
它的速度極快,院中走動的人皆未發現頭頂上有一隻妖獸穿過,每當有巡邏的武者經過,它便像隻夜行的獵豹,安靜地潛伏在房梁上,直到巡邏的武者離開,繼續在屋簷上穿行。
它熟門熟路地來到主院的廚房。
此時廚房裏已經忙得熱火朝,廚師們為楚家主院的主子們忙碌一頓豐盛的早膳,食物的香味彌漫偌大的廚房。
房梁上的妖獸一黑一金的異瞳盯著下麵案桌上已經做好的食物,眼裏露出挑剔的神色。
突然,它的雙眼一亮,看向主廚剛做好的一道靈筍悶錦雞腿,粉嫩的舌頭在唇上舔了舔,輕盈地在房梁穿梭。不一會兒,它已經叼著一隻香噴噴的雞腿悠然地趴在房梁上吃起來,身後那條毛茸茸的尾巴愉快地甩來甩去。
連續吃完三隻雞腿不過才是開胃點心,雖然還想吃,不過它懂得偷吃要適可而止的道理,轉而去吃別的。
終於將肚子填了幾分飽後,妖獸叼著一個鼓鼓的油紙包,愉快地離開主院的廚房。
楚家東院最偏僻的一個院子此時依然是靜悄悄的,偌大的院子裏沒有一個下人走動。
院子鋪著大塊的青磚,雖然收拾得幹淨,角落裏卻可以看到一些狂野不拘地生長的雜草,牆角邊還有一株歪脖子棗樹,樹幹歪曲,似是在生長時被強行彎折一般,樹上掛著一串串青棗,長勢頗為喜人,在微風中輕輕地顫動著。
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瘦的身影從房裏走出來。
此時光方亮,太陽還未升起,瘦的人來到院子裏,從井裏打起半桶水,將水倒在木盆上,然後取來一支香草製成的牙刷,開始漱口洗臉。
洗完臉時,突然看到水盆中自己的臉。
水在木盆裏晃動不休,連帶那張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瘦巴巴的臉也晃動起來,直到水波漸漸地平靜,那張臉也靜幽幽地安靜下來。
楚灼看著水鏡裏的臉,不由得有些發怔。
雖然已經重生回來好幾,但每一次她都不太習慣自己現在的模樣。因為每看一次,讓她更明確地意識到自己真的重生了,她從人皇境的強者重生到自己十歲的時候,而現在的自己,隻有先七重的實力,弱得讓她都不適應。
楚灼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重生,她還清楚地記得當時被人偷襲而死,雖然不甘心,可她確實因為大意而死,怨不得人。
原本以為死後一了百了,哪知道一睜眼,發現自己竟然重生到十歲之時。
楚灼其實並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晉大陸之人,因為她是胎穿的,從一個科技發達的世界穿越到這個類例古代的世界時,就投生到她娘的肚子裏,以嬰兒的方式降生到晉大陸。
可惜她的命不好,娘親難產去世,有爹和沒爹差不多,因為她那爹繼承某些先輩的優良傳統,早年曾幾次離家出走,現在不知道浪到哪裏,據聞應該是死了,留下娘三個。
她上頭還有兩個姐姐,不過楚灼並沒有見過她們。
聽在她娘還沒懷上她時,大姐楚青霜就帶著二姐楚青絳一起離家出走,沒有人知道她們去哪裏。在楚家的人看來,她們學不著調的長輩離家出走,兩個弱女子一定走不遠,隻怕早就教外麵那些妖獸吃了。
於是楚灼出生時,變成一個沒爹沒娘沒姐的孩子,要不是看在她是楚氏血脈的份上,被丟給一個啞婆子照顧,每日用米湯喂食,隻怕連活下來都困難。
可惜那啞婆子在她五歲時也被外麵的兒女接去養老,要不是她的靈魂是一個成年人,隻怕根本沒辦法平平安安地長大。
隻是雖然活下來,因沒長輩庇護,時常饑一頓飽一頓,長成這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想到這裏,楚灼低頭看向身上的衣服,洗得發白的青灰色裙子,布料是極好的,顏色卻不像姑娘穿的,顯得暮氣沉沉。腳上是一雙已經起線的布鞋,身上沒有其他的裝飾,隻看看身形,七八歲都有人相信。
上輩子修煉到人皇境,楚灼什麼綾羅綢緞沒穿過,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該享受的都享受到了,哪裏像現在,院子偏僻,乏人問津,連下人都會時不時忽略這裏,讓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