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會努力好好待他們,所以顧默默,對不起,也請安心。

很滿意的將一碗湯悉數喂進去,沉睡中的關宇並未嗆到。顧默默端著空碗歪著腦袋看,他的臉上甚至泛起了一絲淺淡的紅暈。

出門前,顧默默忍不住又回頭。那張臉,跟關卿真的很像。

腳上的劣質拖鞋極其不舒服,硬硬的有些硌腳。莫瑤看著白皙圓潤如豆子的腳趾,指甲上健康的淡粉色澤很漂亮,比塗了指甲油還動人。

泡了一碗麵,顧默默站到廚房的窗子前,從七樓望出去,對麵頂樓咕咕叫的鴿子看的清清楚楚。

這是一片老式小區,無論是房屋結構還是社區綠化甚至停車位都遠遠達不到及格線的標準,一幢幢四四方方火柴盒似的公寓樓,樸實不花哨。晃眼的日光下,外牆漆的顏色因為年月和風雨的侵蝕,已經斑駁的看不出本來麵目。

樓下突起的一陣犬吠,驚起對麵那群鴿子,撲啦啦的飛上天空,很快又一個個落下,繼續神氣的踱著方步,真是有趣的小東西。

安靜的午後,耳朵捕捉到一絲奇怪的聲音。像是拉風箱的急喘又像是癲癇病人發作時候的抽搐吸氣。

莫名其妙的四下看了看,什麼都沒有。顧默默嘲笑自己的疑神疑鬼,撕掉泡麵的蓋子,端著就走回到客廳的桌子旁邊。

放下碗麵之前,顧默默無意的瞄了一眼關宇的方向。就是這一眼,讓她立刻的臉色大變,手指一鬆,滾燙的麵條連著紙桶一起摔到地麵,濺出的湯液潑到她腳背都無所知。

疾步跑過去,顧默默一下子忘記了關宇的植物人現狀,出口的聲音帶著驚嚇過度的哭腔:“你怎麼了?爸,你別嚇我!”

作者有話要說:

☆、突發謀殺事件

醫院急救室門口。

六神無主的顧默默來回轉著圈,祥林嫂一樣念叨著誰也聽不懂的細語。

去交錢辦手續的寧夏小跑著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沒事的,默默你不要著急,叔叔吉人天相,車禍後這麼多年都下來了,會平安過去的。”

顧默默要哭了,扁著嘴,一雙大眼泫然欲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該死的她怎麼會猜到關宇有【1】蠶豆病?還有要命的哮喘?那自作聰明的一碗湯——

遠處樓梯間踉蹌跑來的身影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是聞訊趕來的顧紅纓。

“媽……”顧默默低了頭,悔恨遍布小臉。

啪的一聲脆響,顧默默被迎麵而來的掌摑扇的一個趔趄,差點沒站住撞到牆上。

“阿姨!”寧夏嚇壞了,看看臉色鐵青頭發淩亂的女人又過去攙住好友:“默默她不是有意的……”

顧紅纓惡狠狠的。那表情不像是在注視血脈親情的女兒,倒像是仇人見麵一樣猙獰:“顧默默你個白眼狼!枉費你爸一直對你那麼疼愛有加,他要是有個好歹……”話說到這裏,女人嗓子哽住了,咕嚕了半天說不下去一句完整話。

顧默默的皮膚嫩,那一巴掌又顯然的沒留情。不過這樣眨眼的功夫,臉上的紅腫指印已經清晰的浮了起來。很疼也很屈辱,可是顧默默悶著聲,連捂都不捂:“媽,對不起。”

顧紅纓的眼睛泛著紅,水汽很快彌漫上來:“養了你十八年,連你爸蠶豆過敏都不知道,顧默默你真是好樣的!”

顧默默低頭,一縷發絲滑下,擦在火辣辣的臉上,宛如輕柔的安撫。

想起第一晚住在顧默默的硬板床上,想起睡不著時候翻看小姑娘那本上了鎖又沒有秘密可言的筆記本,想起上麵靠後的一頁上斑駁的淚痕和寥寥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