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默默無奈的抓抓頭發:“我真是胡說八道的,王利你別當真。這主意糟透了,肯定行不通……”
“行不行得通我說的算,”王利朝著床頭的手機努努嘴:“你打電話問一下就行。”
“可是,我沒存他手機號。”顧默默硬著頭皮繼續推脫:“再說這麼老土的辦法一定行不通,萬一弄巧成拙——”
“弄巧成拙由我頂著!”王利是真被鄭偉男氣夠嗆:“真要是那麼不待見我,我就我就……”王利我就了半天,什麼下文都沒發狠耍帥的說出來。
顧默默歎口氣,知道她終究還是舍不得放棄:“要我說,你別那麼驚世駭俗,認真點過去跟人家表白不好嗎?成天沒個正形,鄭警官哪敢相信你是真心的。何況你年紀又小,他就算心動也不敢表現出來啊,萬一你隻是心血來潮呢?”
王利急的臉都漲紅了,特想把心掏出來給她看:“我這還不算認真嗎?我一個女孩子,都都……這樣以實際行動表達決心了,他憑什麼以為我會是心血來潮?”
顧默默這會兒完全理解鄭偉男的嚴詞拒絕了。這就是代溝吧。
王利以為的堅決恰恰是對方認為最兒戲的關鍵所在。換成顧默默是男方,她也沒底氣敢接受王利的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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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顧默默找了一堆借口推開了旁人的跟隨,獨自一人出了門。
太陽很辣,烤的路邊的樹葉都發蔫打卷,知了在沒完沒了的叫著。
A市一直這麼熱,從過去到現在再到未來。
顧默默曾經很鬱悶自己生活在這樣一個城市,四季無常夏天奇長。可就是這麼個過去總是抱怨的城市,如今再來看,已是處處充滿了懷念的味道。
這是她的家,雖然是這輩子再也不能理直氣壯承認的家。
人總是這樣,對於唾手可得的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好的,非要到失去了再也挽不回才賤兮兮的淚流滿麵。
倒了兩趟公交車,將近三點半的時候,顧默默站到了那幢樓下。
閉著眼睛都不會摸錯的路途。
顧默默不敢站的太近,整個人隱在車棚的陰影裏,抬頭看著二樓窗口熟悉的幾盆花和白色的紗窗。
樓下的葡萄架旁,幾個老太太搖著蒲扇坐在陰涼地裏閑話家常。東家長李家短的,退休工資又上調了,菜場的西紅柿跟著漲了五毛錢……
那麼多瑣碎的雞毛蒜皮,她一直避之唯恐不及,如今這樣站在再也觸及不了的旁觀者角度,竟也生了溫情的心思。
顧默默閉了下眼睛,酸酸漲漲的難受著。
如果睜開眼時光就能倒流,她上樓推開門就能叫聲媽媽,吃上一口愛心牌的抹茶生日蛋糕……
手機響,是關卿的電話。
顧默默就那麼看著那個來電,完全沒有接的意思。
在這樣一個時刻,即使她客觀的知道不該遷怒——這個平行時空裏的男人不欠她什麼,不是殺死她的那個罪魁禍首。可是感情上她是極其的不想麵對他。
隻看眼下,她寧願隻有自己,小小的一番祭奠。
關卿卻沒有罷手的意思,電話緘默了幾秒再度撥了過來。
顧默默咬著下唇,揭開手機後蓋直接下了電池。
天氣熱,掌心都是汗,掰下的後蓋沒拿穩,直接掉到了地上。
顧默默彎腰去撿的功夫,眼簾闖進一雙粉色的小羊皮涼鞋,脆生的聲音帶著驚奇:“姐姐這麼巧,又碰到你了。”
顧默默就那麼蹲著,抬起頭自下而上的看著這個女孩:“真巧。”
曾經天天對著鏡子都能看到的那張臉,有著中學生的稚氣和帶著正氣的清澈大眼。她相信這世界是美好的,邪不勝正的,光明會驅散所有的黑暗,直至真正的理想共產主義現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