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了。於是走去彎了腰撿起被子去給他蓋上。

被子還沒蓋好,眼前的男人小孩樣的咕噥了兩聲,翻了個身順勢把她拉到懷裏抱住。

關卿也不是裝睡,隻是昏天黑地的睡了這麼久,到了這會兒已是似睡非睡的淺眠,稍一有動靜也就醒了。

“酒鬼該起了,都快吃晚飯了。”顧默默伸手捏他鼻子。

關小四睡眼惺忪的樣子簡直萌爆了。褪去那些銳利和冷靜,迷迷糊糊的眸子剔透如嬰兒,帶著清澈的淺藍,長長的睫毛濃密黝黑,卡通大娃娃般優美,纖薄的嘴唇微微翹著,看過去跟要索吻樣的可愛。還有他原本齊整的短發這會兒都變了形,淩亂的造型居然也有著特意用發蠟抓住來似的喜劇效果。

“幾點了?”關卿的嗓子被酒精薰壞了,啞啞的。

“快三點了。”顧默默忍不住去捏他的臉頰。哇,好可愛好純情,居然喝醉酒的樣子都這麼迷人,簡直讓人想撲上去好好蹂-躪-蹂-躪。

“臭丫頭別鬧。”男人有氣無力的拍掉她的小手,皺著眉頭揉太陽穴:“真是瘋了,喝成這樣子……”

顧默默故意招惹他,不過說的也是實情:“剛才那個東道主仝宗可是打電話給瞿果了,五點過來接咱們去吃鐵鍋燉魚,接著喝。”

關卿哀鳴一聲,拉過被子兜頭蓋臉的蒙住腦袋。光滑的後背露出,劃出優美的麥色曲線,帶著誘-惑的光澤:“我不去,再喝就該住院了。”

難得見到他示弱,顧默默惡劣的因子悉數跳起,拉著被子就跟他扯大鋸的胡鬧:“去嘛去嘛,我想吃鐵鍋燉魚。你起來洗個澡就舒服了,咱今晚不喝了,要不明天還去不了滑雪場,後天也去不了,就在這兒天天喝到醉生夢死,回頭直接坐飛機回去了。”

關卿給她磨的沒轍,認命的跳下床,夢遊樣的往浴室走:“以後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真要命。”

晚上真被顧默默猜到了。大家都跟霜打的茄子差不多,酒精麵前一律平等,即使仝老板想跳也是力不從心,最終隻是每人分了兩瓶啤酒漱漱口意思一下,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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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是個大晴天,萬裏無雲,天空瓦藍瓦藍的,比水洗的還幹淨。

從十八樓往下看,連濁黃的鬆花江都有了點壯美的味道,散發著清新的氣息。

熱情周到的仝老板三陪到底,約好的九點鍾開了車過來接他們。

不到兩百公裏的高速公路,趕過去剛好吃中飯。

一路上,顧默默貼在車窗上新奇的看著外麵。

其實北方的冬天,郊外很荒涼。出了城區開車很久都不見人煙,隻有前後的車子疾馳著,幾乎都是奔赴同樣的目的地。大片大片的黑土地被冰雪覆蓋著,光禿禿的樹幹沒有什麼美感卻自有一股頑強的生命力,彎曲向上,枝枝擎天。

顧默默看著看著,就想到那首著名的詞——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還真是一點不做假的形容。

這是一個冰雪的世界,自成一套體係,跟南方截然不同。

顧默默出發前曾以為零下十度已經是了不得的低溫了,到了這兒才真實明白那溫度簡直不值一哂。

哈市的冬天,白天出太陽零下二十幾度,晚上就是零下三十幾度。等到了滑雪場,趕上大降溫刮煙泡的日子,零下四十度也不奇怪。

東北的雪不像南方的雪,一層層落下又一層層壓實。尤其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走在堅硬的雪殼子上,你根本不知道下麵到底有多深的雪。那些雪顆粒分明,沙子樣的嘩嘩流淌,想要握成團非得摘了手套靠著體溫融化少許,這才能起到粘合劑的作用,弄成一個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