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默不服氣的嘀咕著:“我就是喝這個長大的,身體倍兒棒。”

關卿知道她說的是哪個媽,漱了漱口也不掃她興:“喝就喝,你別拿那玩意兒給我當早餐就行。有東西吃嗎?發燒倒是燒餓了。”

吃過早飯關卿去上班,顧默默去菜場相熟的攤販那兒買了一隻土雞熬湯,對於驅寒治感冒補身體一舉多得。

接近傍晚的時候,鉛灰色的天空陰翳的嚇人,也不知道是捂雪還是要下雨,從窗戶望出去,沉沉的擦著尖幾乎鋪在樓頂,兜頭要把樓房壓塌一樣,看的人心煩就是遲遲不下。

五點多的時候關卿回來了。一臉的疲態,燒還是沒退。跟這糟糕的天氣混在一起,真是讓顧默默壓抑鬧心的厲害。

“我烤了法芙娜的巧克力經典蛋糕,娜姐說這是愛情的味道,你吃一塊嚐嚐。”顧默默幫他倒了一杯熱檸檬水,切了一小塊蛋糕過去:“我還買了退燒藥,一會兒你早點上床睡覺,吃過藥發發汗明早就好了。”

“嗯。”關卿乖乖應允。生病的男人孩子樣的惹人憐愛,消瘦的雙頰染上淡淡的粉紅,帶著病態的嫣然:“我先去睡會兒,過一個小時叫我起來一起吃飯。”

六點半的時候顧默默躡手躡腳的進去臥室。關卿睡的正沉,清淺的呼吸帶著略高的溫度,探上額頭卻有了細微的汗意。

出汗就好。顧默默心裏放下大半,琢磨著給他再多睡一會兒,體內的寒氣發出來就沒事了。

出門的功夫,顧默默細心的把他放在枕邊的手機也拿出了臥室,就讓他安安靜靜的好好睡一覺,天大的事兒也等醒了再說。

前腳才走進客廳,揣在口袋裏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寂靜的房間裏驚天動地的。

顧默默嚇一跳,連看都沒看,手忙腳亂的趕緊接通,生怕吵醒了關卿。

“默默,是我。”顧紅纓的聲音幽幽的帶著歎息:“你這會兒講話方便嗎?他在身邊?”

回頭看了眼虛掩的臥室門,顧默默走去廚房隨手帶上門:“他在睡覺,你說。”

顧紅纓哦了一聲,長籲口氣:“默默你真的決定了不跟媽媽走嗎?”

咬住下唇,反感湧上心頭。顧默默聲音不大卻很堅定:“不,我要和他在一起。”

出乎意料的是,顧紅纓並未大發雷霆或者來什麼哀兵政策,語氣聽起來異常的平靜:“既然你下了決心,媽媽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你已經二十歲是個大人了,自己的路自己走。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了,臨別前我想見見你,有些話跟你說說,不說的話怕是這輩子沒機會了。”

顧默默猶豫了一下,終究狠不下那個心去拒絕一個失去一切的女人,何況她還是顧默默的親生母親:“你在哪裏?延安路肯德基行嗎?”那裏離家很近,走路過去也就十分鍾,如果顧紅纓動作快點,說不定她還來得及趕回來跟關卿一起吃晚飯。

“濱江路市民公園吧。”顧紅纓說了個地方:“我離得近一些,十分鍾就能到。今天陰天,關節炎犯了,走路會疼。”

濱江路市民公園。不遠不近的一個地方,安靜人少適合說話。

想著騎單車過去也就二十分鍾,顧默默也就點了頭:“好,那過會兒見。”

冬天的夜晚來得早,何況今天天氣又不好。顧默默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路燈都有氣無力的,像是撕不開濃重的陰霾,在頭頂閃著微弱的光芒。

單車騎得飛快,顧默默恨不能肋生雙翅。早去早回啊,關卿還發著燒,自己把他一個人丟家裏。

潮濕寒涼的夜風迎麵刮在臉上,帶著生硬的溫度。

路程過半,身上起了微微的汗意,熱乎乎的。顧默默單腳撐地等紅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