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是愛就有酸甜苦辣(萬字,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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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遊的疲憊未來得及褪盡,周一又已經到來。丁雨早晨險些睡過了頭,於是催著小哲上學就急了些,眼睜睜看著兒子是紅著眼圈上的車,她心裏雖然歉疚,卻真的已經顧不上。
丁雨家的小區建在半山上,車道有些陡,丁雨每回下坡時都要半踩著刹車才敢向下溜。上回有次下雨,就是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司機沒踩住刹車,車子滑下山坡去,直挺挺頂上一輛公交車,險些出了人命。
丁雨知道自己就連這樣冒險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倘若她出事,就算小哲幸好不在車子上,卻也沒有人來照顧小哲。
車子小心翼翼滑下坡去,路過公交車站牌時,丁雨下意識扭頭望了一眼。這個時間公交車站上擠滿了人,從那一大堆羅列在視野的臉孔裏,丁雨又看見了那張清秀的男孩子麵龐。
是小汪。
有次下雨,丁雨開車經過這個公交站牌,看見小汪在這裏等車,便停了車招呼他上車,才知道小汪是跟朋友合租在附近的小區裏的。。
小哲也發現了站台上的小汪,便也忘了還在跟媽媽賭氣,拍著車窗朝外朝丁雨喊,“媽媽,是小汪叔叔!”
上回小汪坐丁雨的車,在路上將小哲逗得很開心,小汪會變幾手小小的魔術,於是便輕易虜獲了小哲的心。小哲後來也在丁雨麵前要求過好幾次,說還想去看小汪叔叔變魔術,卻都被丁雨給拒絕了。雖然知道兩個小區相距不遠,但是下班之後兩人的環境就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丁雨並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而再麻煩小汪。
“呃。”丁雨隻簡單回應了小哲一聲。
她的冷淡,讓早熟的小哲扁下嘴去,“媽媽,是你說過,同學之間應該互幫互助。你開車上班,小汪叔叔卻在等公車,你可以叫小汪叔叔上車一起走。”
丁雨從鏡子裏看了兒子一眼,沒有說話。
小哲還太小,她還無從去跟孩子解釋成人世界裏那些不成文的規矩。雖然是同路,雖然讓小汪上車隻是舉手之勞,可是卻不可以。因為他們在公司是上下級的關係,於是在私下裏就不可以太近,否則會有不當的影響,也會影響公事上的全然客觀。
車子很快就滑過公交站牌,遠遠地不見。小哲便也失望地坐回來,垂下頭去。直到到了學校門口,下車走進校門去,都沒跟丁雨再笑笑。
丁雨也覺得心疼,下車追到校門口來,喊,“小哲!”
小哲背著大書包扭頭回望。
丁雨深吸了口氣,扯著自己的耳朵朝小哲扮成狗狗的模樣。小哲這才一笑。
丁雨揮手告別,“兒子,在學校開心哦。”
兒子這才雀躍地向她搖手,然後蹦蹦跳跳進了教學樓去,終於恢複了小孩子的歡快。
丁雨重新啟動車子,心裏還在自我檢討:不能讓自己焦躁悒鬱的心情影響了小孩子。養兒子,不是隻讓他吃飽穿暖就夠的,更要關注小孩子的心理健康。
隻是,男孩子終究是應該多跟父親在一起的,無論她再怎麼努力,也難以一個人的力量做到父母的雙重作用。
這樣一想,剛剛調整好些的心情,便不由得又沉重下去。
到了公司打開電腦,隻覺如山如海一樣的工作又撲頭蓋臉地來,丁雨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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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的周一早晨也是忙得團團轉,不過她的心情卻是與丁雨截然不同的。手上的工作都是瑣碎卻重要的,需要她一件一件料理清楚,讓她不敢分一絲心;可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地走神,總要從工作裏劈出一絲的注意力來,悄悄地望著門外。
她是提前到的辦公室,這個時間月明樓還沒到。她是存了點小心思,想要在他上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他。
陳璐也來得早,正眼巴巴等著蘭溪將月明樓昨日在東山水庫山莊那邊跟她提過的“瑞典橡樹集團布洛林先生的家庭資料”。蘭溪便不敢怠慢,生怕這件事出了紕漏,便小心將資料從檔案庫裏調出來,揀選能給陳璐看的,整理到一個文檔裏。
陳璐忍不住問,“蘭溪姐,總裁下回再出差歐洲,就是要去瑞典會見這位布洛林先生吧?”
“正是。”蘭溪點頭,“總裁做事一向是周全的人,雖然距離出差啟程還有一些時間,但是他都會提前很多日子就來做功課。”
陳璐聽著就越發不敢怠慢,“總裁這次特意要的是布洛林先生的家庭資料……”
“是啊。”蘭溪微微一笑,“總裁說過,做生意絕不隻是一紙合同上的內容,更不僅僅是合作雙方的互惠共贏。有時候做生意的成敗,關竅都在生意之外。尤其是歐洲人,他們做生意的原則,時常是更看重人本身。總裁跟布洛林先生的生意雖然還沒正式開始,可是他們私下裏已經成為了不錯的朋友。這回要去瑞典,總裁更惦念的是要去拜會布洛林先生的家人,所以需要提前做一些功課。”
陳璐“呼”了一聲,“蘭溪姐說真的,剛來上班的時候,我以為當助理一點都不難的。看你工作的內容,好像也就是處理一些各種單據啊,仿佛除了瑣碎之外並沒有太多技術含量——可是這段時間工作下來,我才知道有多不容易。內勤看似隻是跑腿的,可是事實上好像是總裁身邊的總管太監啊!”
蘭溪被“總管太監”的字眼給逗得笑出來。陳璐臉紅著趕緊搖手,“蘭溪姐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是太監,我的意思是……”
蘭溪當然明白。古來帝王身邊,最重要的角色就是那個總管太監,那個角色有時候甚至比宰輔更重要,因為皇帝的大事小情都在這個人心裏。不過這個人總歸隻是皇帝身邊的一個影子,是一個小人物。蘭溪其實也希望自己是這樣,不被人注目地,小心替他看好這一切。
“其實,我挺喜歡太監的啊。”蘭溪想著,便這樣不自覺地說出口。
辦公室裏忽然一靜,陳璐都趕緊站起身來打招呼,“總裁早!”
蘭溪這才知道月明樓已經到了,便也趕緊抬起頭來。
他並沒進來,隻是從走廊裏路過,卻在總裁辦門口停下了腳步,扭頭盯著總裁辦裏。蘭溪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就止不住地有些臉紅,心裏跟揣著個小兔子似的撲騰撲騰亂跳。
他今天穿孔雀藍的西裝,修身剪裁,恰到好處勾勒出他的腰線;內裏配紫色襯衫,襯衫領子棱角分明,越發顯得他的頸子修長揚起。她小心地咬住唇,沒讓自己笑出來——果然是一隻十足十的雄性孔雀啊,就是不知會撅起P股開屏不?
反觀月明樓倒是十分嚴肅,一雙鳳眼黑白分明地瞥了總裁辦裏的所有員工一眼,這才不陰不陽地點了個頭,“嗯,大家都早啊。”
看見他轉身走向自己辦公室去,總裁辦裏才低低傳出一片驚呼來,“今天的總裁,簡直太帥了!孔雀藍跟紫色的搭配,哪裏是任何人都敢穿的?更何況還是男人,又是在這樣嚴肅的公司裏……”
陳璐也紅著臉頰,轉頭星星眼地望著月明樓的背影,小心地跟蘭溪說,“看來總裁今早上是刻意打扮過的。蘭溪姐你說,他是不是遇見什麼高興的事兒了?”
蘭溪咬著嘴唇,輕輕搖頭,“不知道呢。”
蘭溪將文檔發給陳璐,這才小心起身,“陳璐我去給總裁衝咖啡,你趕緊把文檔再好好看下。”
端著咖啡進辦公室,這回單獨麵對他,蘭溪的臉就更紅。他正在打座機,修長的手指握著話機嚴肅地說話,另外那隻手卻還有點孩子氣地用指尖繞著電話線。看見她進來,便淘氣地朝他呲了下小白牙,而蘭溪聽見他正在衝電話裏嚴肅地說,“……對於華東區客房入住率的銳減,老鄭你豈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說得過去的?我希望在這個周末之前收到你詳細的解釋報告,否則,就遞辭職報告吧。”
談著一個重要管理人員的職場生殺,卻還能同時跟她戲謔……這個人呀,還真是個妖。
她擱下咖啡,就想轉身走掉。心裏還是有羞澀,就想小小的蟲,一小口一小口啃齧她的心。還要感謝這個公事電話,能讓她不必就這樣直接麵對他。
孰料他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就將原本玩兒著電話線的手給抽出來,扯住她的手腕,鳳眼斜眯著,不讓她走。
電話終於打完,蘭溪都幾乎能聞見電話線上竄過火花的焦糊味兒,便忍不住問,“華東大區的鄭經理?總裁你,向他開刀?”
月明樓眯起眼睛凝著她笑,“如果我說,他隻是個導火索呢?”
蘭溪心下一跳。華東大區向來是國內市場的重頭,於是華東大區的經理自然是最有分量的。這個老鄭曾經是月集團的功臣,蘭溪也曾見過他私下裏與月慕白的交往甚密。
蘭溪都不由得緊張,“你有幾分把握?”
月明樓搖了搖頭,“不知道。或者說,也許一分把握都沒有。但是我要試,他們的鐵幕我必須冒險去衝撞,說不定能撕開一道豁口。如果真的撞不開,那我就滿盤皆輸。”
蘭溪擔心得輕輕嘶氣。
“怕了?”他從桌子後頭走過來,繞到她背後,將鼻子擠進她領口,貪婪地深深吸入她的體香,“想死了。”
蘭溪還是會緊張,她悄然繃緊了腳趾,盡量平靜地接受了他的親昵。在辦公室裏這樣,她還是有點不習慣。更何況,此時說的是這樣嚴肅的危機。
“我不是怕,隻是會替你擔心。”她坦誠心意。
“嗯,我知道。”他捉住她的心軟,索性張開口去咬她的頸子,“那就多順從我幾次。我多要你一回,勇氣就會多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