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背後的人(2 / 2)

蘭溪這樣大罵,尹若竟然沒回嘴,依舊笑得那麼甜美,起身召喚侍者付賬,“杜蘭溪,我可做不到你那麼粗俗和小氣。你上回連一杯咖啡的賬單都不給我付,我卻是要替你付的。我可做不到你這麼卑鄙。”

尹若付了賬單,還給了小費,並且輕聲細語地替蘭溪跟老板與在場的顧客道歉,“各位見笑了,我的這位姐妹因為眾叛親離,大家請原諒她的崩潰吧。”

“尹若你別走,你有種把話給我說明白!”蘭溪顧不得旁人的目光,除了咖啡屋還扯著尹若的手臂。

尹若就笑了,“你扯著我問,沒用。你去問你爹好了。那麼多年,有那麼多事他瞞著你那樣久,我倒要看他老人家還忍心繼續瞞你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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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讓席勒太太先帶著小花兒回月家去,她自己去了杜鈺洲那。

杜鈺洲正在屋子裏忙碌著,蘭溪開門進屋的時候,他正踩著兩個凳子在天花板上掛一盞變形金剛形狀的燈。

看見女兒進來,杜鈺洲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搭話,“哎,溪哥,我這麼裝飾行不行啊?小花兒會不會喜歡?”

蘭溪站在門口環顧整個房子一周。杜鈺洲獨居的三室大房子,這麼多年來都空得跟雪洞似的,可是這一回她都險些不敢認了,還以為走錯了門兒呢。

牆麵刷上了彩色乳膠漆,是那種帶著卡通畫的;屋子棚頂垂著各種各樣的輕紗,整的如夢如幻的。地上就更是再難,一堆一堆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玩具,幾乎市麵上能見著的,這裏都有存貨。

蘭溪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濕了,“爹,你這是幹嘛呀?要開幼兒園啊?”

蘭溪扶著杜鈺洲從凳子上下來,哽咽著說,“小花兒也不是天天在這兒住,頂多一個星期來一個晚上,您還這麼大費周章地幹什麼啊。再說月家那邊準備的很周全了,什麼都不缺。”

杜鈺洲就惱了,“嗯我知道,我知道月家有錢,什麼都能給小花兒準備最好的。可是這也是我這個當姥爺的一片心不行嗎?我就算沒有月家有錢,我願意給我外孫子也買個重樣的,不行嗎?”

杜鈺洲凝著女兒,半晌咬著牙說,“杜蘭溪啊,爹對不起你,小時候除了讓你跟著擔驚受怕,連一個好看的布娃娃都沒買給你過。我就想著,這回你也有孩子了,可真好,我終於有機會也彌補一下當年的遺憾了。”

蘭溪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爹你別這麼想。我沒事兒,真的。我還不是好好地都長這麼大了,我明白那不是你故意的,我沒怨過你。”

杜鈺洲伸手狠勁抹了一把眼睛,“你老子我是真的開心,你知道不?看見你跟月慕白生的兒子,我就什麼心都放下來了,現在真是什麼心都沒了,就隻想著含飴弄孫,陪著我外孫子一天一天長大了。”

“他們月家要是敢欺負我外孫子,那咱也不稀罕要他們家的財產了。我把什麼都留給我外孫子,就算沒有月家多,可是絕對不會讓我外孫子受委屈的。”

蘭溪一路上都湧到舌尖兒上的質問,這一刻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了,她望著這樣的爹,聽著爹說出這樣的話,隻能一徑落淚。

她不信尹若的話,她不信爹真的會讓車子來撞她。這其中一定出了什麼差錯,一定不是她爹想要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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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遠處燈影如夢。

月明樓收回目光來,麵對坐在桌子對麵的律師。

月明樓眼前的這位律師,不隻是普通的律師,他也是月明樓父親月潮生的摯友,當年月潮生在世的時候,他一直擔任著月潮生法律顧問的責任。於是對於月潮生夫妻的死,他想要追究之心,不亞於月明樓。

律師也真是好耐心,“月總裁,請你告訴我,今天庭審的時候,你為什麼推翻從前的證言?”

“想為你的父母報仇,我們做了這麼久的準備,就等著陳誌才當庭指出那個同謀者——小樓,一切都近在眼前,你怎麼會退縮,啊?”

“小樓,別告訴我,你不想給你父母報仇了。別忘了你當年在你父母墳前發過的誓!相信這些年,他們也一定都在天上等待,等待你給他們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