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把車子剛剛弄了幾步,就覺得不成了,要是隻往下走人的話,這坡真還不算太陡,可是推著台自行車走,那就是有手把著車子,也就倒不出手來扯著山上的草叢和樹了,心想,當初要是別貼這兩邊的判決該多好,那樣的話,也就不會把車架護上,提著車梁或者扛著車架,下山一準容易多了,都怪那位倒黴的王法官,篡證還扣我再審狀子……
我就是這麼想的,心裏罵著,往下弄著那車子,雖然隻有二十多米高度,可對於我的車子來說還成了大問題了, 還真就有點弄不下來的意思了,這時,我突然想起了當地山裏的背簍人,他們大都是把東西背在了背上,就能騰出兩手了。於是我學模仿當地人,就用褲子的兩條褲腿,分別係到車座和車把子上,然後把車子背到肩上,兩手拽著坡上的草和樹枝下山。
可是,還沒等走上幾步,就又聽有人說話了,我以為定是那幾個鄉民打扮又回來了,便又迷在那了沒敢再有動靜,誰知,是腳下的一個禿嚕,結果把目標給暴露了:
“那坡上有人”。
“幹嗎去那兒?”一人用手指著說,“瞅,還扛著車呢。”
“大概是來鍛煉的,攀岩和爬坡呢。”
“那幹嗎還要扛車呐?”
“大概是放在山下不方便吧,或許是故意增加難度的。”
“那不是作踐自己?”,“看,滑了,我們去幫他吧?”
“不成,”馬上有人反對,“那是添亂,我可聽說了,那些城裏人特別不願意別人打擾。”
他們都是從山下的方向上來的,有三男倆女共計五個人,我見不是剛才那幾個,便有向他們求救的想法,可是,我聽到他們的普通話說的很好,也就打消了求救的想法了。
我想他們不會是當地人,因為這裏都是少數民族區域,自打我一進了崇溪鎮,就覺得了這裏的語言勾通困難,跟男人們說話,得慢點說、多問幾次,這樣才算勉強聽懂,可是這裏的女人們就難了,即使你問再多的遍數,你也不會聽懂她們是在說什麼。所以,我才會想這五個人不是當地人,即使他們是當地人,也肯定會是長期混在外麵的那種,情況複雜,不可輕易相信不會是害我的……
心有多想,精神自然溜號,人和車子順坡滑倒,多虧他們出手,拎車的拎車,扶人的扶人,三下兩下就弄了下來:
“看你的車上牌子,不是來鍛煉的,幹嗎要到那坡上麵?”
“一言難盡,是我的車子失控了,從那,是從那地方衝上去的,多謝你們的幫助了”,我向他們道謝,指著路彎處還在冒著煙的火灰說,“不然我也會衝到山下的……”
“呀,好險”,他們好象沒有對煙灰好奇,就象牙根沒有看見正在冒煙的火灰一樣,隻是目光順著我手的方向,看著山下說“這邊的坡陡彎多,以後可要小心了。”
好在車子沒有大礙,隻是車圈又飄了一些,還算沒有耽誤我的下山,我奔著那片住戶的方向,下山走出很遠了,還在琢磨山上遇到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個背著柴草的老人,我可能真的就萬劫不複了。
都怪自己好壞不分,竟然拍了人家照片,也不知道這個老人現在在哪,情況怎麼樣了,是不是被那幾個鄉民給追上了,傷著了沒有。
尤其是隱在山裏喊的那位,雖然我不知道人家是誰?到底是人還是魔?為什麼要來幫我?但是我想,能夠在生死關頭幫我的,就算是沒有現身出麵,哪怕是幫我喊了,也應該就算我的貴人了,按說遇我者緣也,一定是前世的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