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出去走了,我被一下子撮那了:自己沒有不想給錢,隻是想著省點花錢,計劃要走兩個多月的,按照我們東北的低檔食宿標準,我是準備一天五十元夠了,最便宜的地方是河北的那個易縣,就是我在霞雲嶺上,一直走到晚上九點半才下得山來那回,一宿的大炕隻要七元錢,十元就可點肉菜,而且燒酒管夠不用花錢。還有陝西的湯餅和刀削麵條,隻要五元的一碗,就會讓你吃得肚皮撐脹,用咱東北人的話說是‘實的揮’的,但比咱家鄉的快餐還要便宜的多了。
可這一過了秦嶺再往南走吧,吃的就同北邊的不一樣了,同樣是白色的條條在湯裏麵吧,聽這價格貴了,名子卻也跟著改變叫‘粉’了,分明要比削麵還大的碗吧,可這裏麵的條條卻不經吃,隻要幾個猛筷兒下去,再經過幾個餓的大口吞咽,碗裏麵除了剩湯,也就見不到幾條殘片了。湯汁倒是挺鮮的好喝,同樣也是撐撐的肚子,可硬是沒有挺出多遠的路程就又餓了,我多的每天要吃上五頓米粉,可還是解決不了餓的問題。
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在蹬車趕路,體力消耗量較大的原因,可正是那次的麵條,才又讓我知道了食物方式的重要,可錢的付出也在加大,慢慢的由原來的每三到四天才取的200元還剩,漸漸的變成了兩三天取一次,有時一天一百元竟然不夠。
我每次看著查詢到的,逐日減少的錢額,沒法不讓自己擔心會有彈盡糧絕的可能,不得不讓我每次都要講價住宿的節省,你說每天四十元的宿費,才算是最低檔的,隻要講下十元錢,就能解決我一碗還多的米粉充饑了……
於是我好象變的會過日子了,學會了或叫變的跟錢計較、跟價格計較了,每每都是討價還價,時間一長讓我覺得心裏得勁似的,可眼下這女人一下子說出了免費,自己反倒覺得自卑心中不實了,一下子不講價了……
“來,湯麵來了”,我是正想著事兒呢,門開了,女人端著一大碗的西紅柿麵條進來,上麵還放著雞蛋,“等吃完了,把碗放這兒就行,明早辰起來要走你就喊開門的,什麼錢都不用給了。”
“這……”
“沒事兒,也不差你這點收入”,說著把我的身份證還了過來,“趕緊吃吧,明天開門就行了,那,身份證別落了,我就不登了”。
那女人說完出門走了,我看她背影覺得心裏挺不踏實的,本來肚子餓了,這麵做的也是很鮮的,就光蛋餅和西紅柿就快占了一少半了,可我的胃口卻總是吃不起來食欲。
我覺得自從遇到那怪老頭後,自己也跟著就快變成怪人了,本來砍價就種習以為常,甚至越來越感覺到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今天的心理咋會覺得那麼別扭?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總就覺得與她砍價似乎不對。
或許自己已經把她誤成了心中想的就是,或許把她與我希望見到的那個女人弄串場了,竟有一種深深負疚感覺,似乎已經欠了人家的很多了,她越是做出不與計較的樣子,越是把自己弄的是無法自容。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樣的,反正覺得自己很怪,還硬撐是什麼高級動物呢,低級的動物大都處於的是一種本能,而我呢,隻要思維偏離了大方向,別說是什麼本能了,就連最基本的理智也會紅杠以下的不達指標,所有的行為也會跟著低俗的亂套,不管是什麼樣子的匪夷所思事情,也都會失去了標準的方寸。
放下了碗筷,我把二十元錢掏出來放到了桌上,象是害怕早晨起來匆忙給忘了,然後拿出日記的本子寫到:“我又一次的住宿了小樓,又是一個端著麵條的女人……”
天那,我說怎麼的,奈何橋頭的‘王婆’總要讓通過的橋魂魄,每個的一碗‘忘情’茶水,原來打上烙印的記憶是那麼的可怕難忘,總是會在說不準的什麼時候,規不定的什麼的場合,更是知不道的以什麼樣的方式進行呈現插播,並與現實版的記憶爭奪當前的顯存……
此時我的大腦裏麵就已經顯現了好多的影像,有以前經曆的記憶場景,也有正在思維編製的預想方案,就象剛新恢複了內存卡一樣,所有的相關索引提示都會統統的湧入,我控製不了自己想入非非的時候,怪老頭可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