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明繡鬆了一口氣,不論周敏是裝的還是另有計較,可是至少她沒在這會兒鬧起來,也算是給了她一個臉麵,賀氏雖然是葉明俊側妻,不過也沾了個妻字,祥陽王府也算得上正經親家,這一趟來明繡少不得要吩咐人仔細照應著,又多關照了兩句,見這兩夫婦趕路,臉上都現出疲憊之色,更何況他們來絕對不隻是為了賠禮這麼簡單,肯定有話要與女兒說,索性做了次好人,揮了揮手,放眾人離開。
祥陽王夫婦帶著女兒等人出來,與明繡一行人以及周敏等相繼分手之後,祥陽王與葉明俊一塊兒去把酒談論,而祥陽王妃臉上的笑意,則是看到沒人時,一下子陰沉了下來,自顧自讓胡嬤嬤帶路走在前頭,賀氏垂頭喪氣跟在她身後,等到進了賀氏房之後,兩個陪嫁的丫頭守在門外,將門給拉攏了過來,屋裡隻剩了胡嬤嬤以及祥陽王妃身邊的兩個得力嬤嬤,祥陽王妃臉上陰沉得好似能刮下墨汁兒來,看著女兒,恨鐵不成鋼的道:“你說說,你說說,才剛嫁過來沒幾日的功夫,就鬧了這麼一出,你是要氣死我啊”
母親剛來,她還沒來得及歡喜,心裡剛踏實了一些,賀氏這段時間委屈是受夠了,正想給母親訴訴苦來著,誰知她劈頭著蓋臉就是一頓責備,當下眼圈兒就是一紅,掏了帕子輕輕按了按眼角,一下子就背過身去,賭氣道:“母親不問女兒這段時間過得如何,就來教訓女兒,難道女兒嫁了人,母親就當真不心疼女兒了?”
祥陽王妃心裡再多的氣,再看到這個女兒時,心裡也軟了下來,一把伸手將她拉轉過來,掏了帕子細細的替她擦著眼角的淚珠,嘆了口氣,軟下聲音道:“惠兒,你跟你二哥從小就在母親身邊長大,你二哥沒了,你母親可是將滿腔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你竟然還說這樣的話,真真是傷了母親的心啊。”她說完,看賀氏眼圈兒越發紅,忍不住就伸手將女兒摟進了懷裡,旁邊兩個嬤嬤以及胡嬤嬤見此,都十分機警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這兩母女。
“這段時間的事情,母親已經聽胡嬤嬤說過了,你呀,實在是太任性了些”祥陽王妃哄了一陣女兒,又接著沉下臉來,看賀氏有些不服氣要開口,她瞪了她一眼,這才教訓道:“要不是你二哥的事情,你如今還嫁不到伯爵府來”她說完,臉上露出黯然之色:“咱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有個王位頭銜,可那是空的,前些年時你父王目光遠大,知道今上是個有能耐的,一直沒向四大家族靠攏,當時咱們家的日子有多難過,你是明白的。”那時雖說他們是王府,可是幾代傳承下來,內裡早就敗得差不多了,空有一個名頭,可是實際上還不如一個四品的京官兒好過。
“幸虧皇上收拾了馮家等,又看在咱們家忠良,沒有向四大家族靠攏的份兒上,多有照應,可是你得知道,咱們王府當時沒有靠向家族,卻也沒有向皇權靠攏,皇上最多也就是對你父王滿意而已,最多賞些金銀財物,要想有實權或者位置,那是不可能的。”祥陽王妃有些無奈,說到這些時難免聲音放低了些,要不是這是自己嫡嫡親的女兒,她也不敢將這些事兒說出來,看賀尹惠已經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心裡欣慰,又接著點撥道:“當今皇上對爵位管得極嚴,咱們傢什麼情況,如果再這樣下去,你大哥繼承王位時,最多是個空殼子,沒兩年就得沒落,到時新皇上位,兩代皇帝下來,京中還有沒有咱們祥陽王家的名號,你難道不清楚麼?”